听宁静这么一说,六根的心总算稍稍稳定下来了,他自安乐寺出来后,就一直努力的适应还俗后的生活。
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山古寺,让他从未有机会,品尝过人间的疾苦。
而与宁静一路走来,经历的种种磨难,让他对普通百姓的生活,有了懵懵懂懂的认知。
两个人一路走来,相依为命,到乌蓝国后他与当地人言语不通,更是鲜少与陌生人接触。
虽然现在他也学会了乌蓝国语言,但他大多数时候,只跟宁静说话,除非不得已才会跟外人交流。
今日突然有人跟他说,自己是北夏的皇子,那个女子是自己的姐姐,自己是死里逃生且父母双亡,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在这之前,除了师父师祖和寺里的同伴,他就只有宁静这个最亲近的人。
所以六根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又看了母亲留下的血书,和那一身婴儿的锦衣华服上的斑斑血迹,他才不得不信!
难怪师父师祖都说他还有俗事未了,原来竟然是国仇家恨啊!
当晚,六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天未亮他就别了宁静,去找自己的姐姐去了。
宁静在家无所事事,就开门给人看病,又忧心六根的事,她一整天心情都很焦急。
好容易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她急忙关上铺子大门,到后院做吃食,做好吃食后,就等六根回来一起吃饭。
六根迟迟未归,她就对着矇眬的夜晚发呆,一直等到夜深了,六根才回来。
见宁静一直等着他吃晚餐,六根热泪盈眶的来到宁静身旁哽咽的说道:“静儿姐姐,吃饭!”他端着碗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其实他早就吃过了,见宁静一直等着自己吃饭,他愧疚难当,所以就端着碗大吃特吃起来。
见六根吃的香,宁静才端起碗来一起吃,饭菜刚刚热过,此时吃起来刚刚好不烫嘴。
吃完后宁静收拾碗筷,六根拉着她的手用近乎祈求的语气道:“静儿姐姐,一会我来洗碗筷吧!你先听我说说话行吗?”
宁静放下手上的碗筷点了点头,又坐回原位,做出耐心聆听之状。
六根咬了咬嘴唇,才鼓足勇气道:“静儿姐姐,你随我回北夏吧!我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等了却那些俗事,我们再回来,守着安乐堂过一辈子好吗!”
宁静有些犹豫的问道:“可是我们走了,这安乐堂怎么办?上次离开三个多月是不得已而为之。
既开了铺子经营,又怎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呢!
我们离开,那些穷苦人家,生病又去哪里求医问药呢?”
六根也知宁静放不下铺子,但他更担心宁静一个人留在这里,被人欺负,而自己又不得不回去一趟。
他只好跪着求宁静可怜他,跟他回去祭祖,尽人子之孝。
宁静不忍见六根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孩子一样伤心,就答应了他。
她用了两天时间,将铺子里里外外安顿好,走之前,不仅给铺子续了一年的租,还让六根送了许多药,给那些流浪的乞丐。
做完这一切后,她这才随六根依依不舍的离开乌蓝国皇城。
这次去北夏路途遥远,但却有别于一年多前他们的逃亡生活。
六根作为北夏皇室流落在外的皇子,就算目前还没有实权,但皇族该享有的荣华富贵和特权,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