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吧。”
亲兵低头应是,转身匆匆出去传话。
秦音抱着晟儿重新下楼,朝前厅沙发的方向走去,又交代女佣去泡茶来。
如今纪公馆的戒严尚未解除,车辆依然不允放行。
董玉珍不得不下车,带着女佣和抱孩子的乳娘走进庭院。
她匆匆走进前厅,一看到秦音,眼眶瞬间通红,像是受了委屈般就要哭。
“大嫂~...”
秦音心头掠过丝意外,将晟儿递给一旁的乳娘,便自沙发上站起身。
“怎么了?出什么事?”
董玉珍掩着帕子哽咽,“我实在不知找谁了,可能跟大嫂,说两句体己话?”
秦音哪能说不行?
她虽然不想掺和三房的事。
但这人带着几个月的孩子哭到她面前来,她总不能再把人直接撵出去。
于是轻轻点头,安抚道:
“先别哭,这人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上楼说。”
说罢交代女佣和乳娘们抱了两个孩子先去小客厅,她请了董玉珍上二楼茶室谈话。
两人刚一进茶室,董玉珍便关上门,当即就要给秦音跪下来。
秦音吓一跳,慌忙伸手扶她。
“你这是干什么?弟妹,有话坐下说...”
董玉珍扶着她手臂站起身,泪珠子哗啦哗啦往下落。
“我不怕大嫂笑话,如今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只能来求你跟大哥了。”
秦音强忍不适,皱眉沉下声:
“你先说什么事,有话说话,别动不动要哭要跪。”说罢撤开手,没再管她,转身走到茶台前落坐。
董玉珍没再跪,也没再绕弯子,她擦了擦眼泪,鼻音浓重道明来意。
“...自打我父亲母亲从兵府司放回来,身体便一直不好,我请了关老大夫替他们调养,他们只我一个女儿,我实在不放心,便搬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
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掩着帕子抽噎起来:
“...后来我婆母把兮兮也送过来,说孩子小不能离开我太久,我没多想。”
“谁知,等父亲母亲身体好一点,我带着松儿和兮兮回了公馆,婆母就开始挑理!”
“先是说我不该总接松儿到我那儿去,说什么他是董家的血脉,我一个孩子都照顾不来,怎么照顾的好两个?万一松儿出点事,我对不住父亲母亲。”
“过几日又拐弯抹角提点我,说我是出嫁女,不该再管娘家事!”
“天知道当初结亲,原本就说好了我是独女,日后我跟景洲,要一起对我父亲母亲尽孝的。”
“如今又拿生孩子的事来压我,兮兮才不过半岁大,就叫我把心收一收,尽快给她生个弟弟.....”
说来说去,抽抽噎噎,不过是一些引起婆媳矛盾的家务事。
秦音抬手轻抵额角,徐声打断她:
“弟妹,你们婆媳之间的事,我怎么好插手呢?你今日来,莫不是只想同我诉诉苦,叫我帮你,在三婶儿面前调解一番?”
董玉珍话头噎了噎,哽咽摇头,一脸决绝道。
“不,大嫂,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不需要您出面调解,我只希望能跟纪景洲离婚。”
秦音揉着额角的指尖兀地一顿,抬起眼帘满眼错愕看着她。
“你说...,离婚?”
董玉珍长吸口气,红着眼眶抬起下巴,一字一句说的坚定。
“对,离婚,我要跟纪景洲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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