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家出来,纪景洲作茧自缚的内心,仿佛褪下了一层厚重外壳,瞬间轻松许多。
他恍惚明白。
白景桥就似封锁在心底的那个阴暗的自己。
有关阿珠,有关过往的仇怨,他从未释怀,只是逼自己将那些藏在内心深处,不被人窥见。
倘若白景桥不能清醒,那他将无法真正释怀。
也只有白景桥释怀,他才不会觉得只有自己背叛,才不会显得那么虚伪和自欺欺人。
想起自己问白景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白景桥说,“我可能,离开湘城吧,去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纪景洲坐在车上,好半晌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没有多少美好回忆。
离开也好。
他睁开眼,眸光清正,驱车离开了白公馆。
途经街上已经开张的糕点铺,纪景洲下车,买了一兜董玉珍爱吃的糕点,径直回了小公馆。
一大早的,董玉珍刚刚起床下楼,见他衣冠齐整地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了一兜热腾腾的点心,她眼里诧异难掩。
“...给我的?”
“嗯。”
纪景洲将袋子递给她,提了口气,温声开口:
“昨晚你说的话,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董玉珍:??
“我同意,要个孩子吧。”
董玉珍,“......”
他这么好说话么?那昨晚还装什么深沉?
她不知道,纪景洲也想的很简单。
既然自己的生活已经按部就班,早晚要发生的事,不如就顺其自然。
余生,他不想再经历任何一点的波澜,也没精力再应付什么差错。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看似坦率的董玉珍,终究是瞒了他一件惊天大事。
*
八月里,纪景洲收到东边的电报。
这次派兵的结果,终究是叫他失望了。
飞机没那么好‘捕获’,且东洲人和张庚也没有打起来,那架战机只是时不时在张庚领地的上空制造点动静,仿佛是恐吓和挑衅。
不过,最近半个月来,却是连影子都不见了。
“...只显得你兴师动众了,这回怎么收场?”秦音看完电报,是这样说的。
纪鸿洲靠坐在床头,一脸深沉捏着眉心,沉声说道:
“我觉得战机飞几趟,目的不会这么儿戏,张庚那边肯定有事。”
秦音听言挑眉,“你还不撤兵?”
纪鸿洲摇头,“万一真有事呢?我提醒他,最好是调动兵力,将他的领地地毯式搜查一番,说不定有意外之喜。你忘了徽州那些藏在深山旮瘩角里的罂粟田了?”
“......”
秦音无语。
喜不喜的不知道,但若是真有意外,那对张庚来说也一定是惊吓。
兵力暂时不撤回的事,对别人没有太大影响。
最焦虑的人,是老太太。
她给军政府通电话,纪鸿洲借口忙根本不理会。
接连几天都找不到他人,老太太只好把电话拨到纪公馆来。
秦音以为她关心纪欢颜的伤势,所以亲自接电话。
——纪欢颜最近几天还住在纪公馆,她仗着自己脚伤严重,也仗着秦音性子好,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厚着脸皮不肯走,瘸着腿也要每天陪乐乐和长安玩儿。
搞得秦音也不好意思撵人。
电话里,老太太很担忧:
“...筝筝,是不是文洲出什么事啊?不然就算大军回不来,好歹让文洲自己回来过个节呢?跟叶家那边的亲事,还等着他回来过定呢!”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