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说?”
芍药略显迟疑,余光不自觉地瞥了瞥立在门口的章谨。
纪鸿洲见状眉心一皱,也转头看向章谨。
章谨握拳抵唇,轻咳了声,又侧了侧身示意:
“大帅您,先出来说?”
纪鸿洲心莫名一沉,眉心厉色更浓,提脚走出了房间。
两人立在走廊里,章谨低低禀汇道:
“关于小少爷的身体,洋大夫和稳婆各执一词,洋大夫说小少爷体弱,要细心呵护,如今刚开春,百日前最好是一刻都不能离人,日夜都有人睁眼守着,不能擦澡,不能热着也不能冻着...”
“废话!”纪鸿洲不耐,“说重点!”
章谨噎了下,咂了咂嘴,接着说:
“洋大夫的意思,稍有不慎少爷可能就...”
后面那话没敢说出来,转而又提到,“不过稳婆有经验,她说三斤的孩子也有奶大的,以帅府的条件,小少爷只要能吃奶,就不会有事,让大帅和夫人可以放心。”
纪鸿洲当机立断,“把那稳婆留下来,让她跟乳娘一起照顾我儿子。”
章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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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经验!”
纪鸿洲皱了皱眉,“只要孩子们能平安养过周岁,老子找人给她修祖坟!去!”
章谨心头一汗,但也瞬间理解自家大帅的心情。
于是一脸肃穆点头应声:
“是!属下这就去。”
*
秦音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暗色。
她眼帘半睁缓了几秒,意识才渐渐回笼,身下的痛楚也逐渐清晰,一时难受的眉心蹙了蹙。
既想喊人,又不想喊,就静静体会这种疼痛与活着的感受。
不知多久,里屋房门自外推开,外室间水晶灯明亮的光也照进来。
她扭过脸,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
“筝筝?”
纪鸿洲瞧见她动,试探着唤了一声,同时抬脚走近。
来到床边,才听到低轻回应声。
“...宝宝”秦音念了句。
“醒了!”
纪鸿洲面露喜色,连忙坐到床边,一手扭亮了床头灯。
“你可醒了,你饿不饿?渴不渴?”
秦音对上他一双幽亮有神地黑眸,不禁唇角牵了牵,侧头贴住他抚过来的掌心,轻蹭了下:
“渴。”
“水在这儿。”
纪鸿洲连忙摸向床头柜,摸了下玻璃茶壶,触手温热的,才倒了杯水给她。
“我扶你。”
秦音由着他扶揽起身,慢吞吞挪着身子靠坐好。
纪鸿洲一手端着水杯,又重新坐下,小心翼翼将水喂给她。
秦音渴的咽喉灼疼,就着他手一口口将水喝尽。
温热水流直冲到胃里,饥肠辘辘的感觉没一会儿便涌上来。
纪鸿洲:“还喝么?”
她摇摇头,轻声说:
“我饿。”
男人立刻放下水杯站起身,“我去让人送吃的来,补汤都煨着呢,你等等。”
他边说边走,不等秦音应声,人已经走出外室间,声如洪钟地喊话。
“来人!夫人醒了,送补汤来!”
秦音毫不怀疑,整栋楼都能听到他喊声。
她坐卧在床头,唇角不自觉上翘,无声笑了笑。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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