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山上,营地之中,满山将士随着岳飞的鼓声和歌声齐声高唱,众将一连唱了三遍,一遍的声音大过一遍,到最后一遍时,一句“明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声传百里。
山下金营之中,哈密蚩和金兀术自然也能听到,两人站在营寨门口,远远望向牛头山,哈密蚩缓缓说道:“大帅,看来决战的日子要到了,这牛头山上热闹非凡,歌声不绝,必是为明日下山做准备啊。而且方才探马来报,我大营东南、西南、正南、正东、正西五个方向,均见大军调动迹象,想来山上必然也得到这消息了!”
金兀术闻言双眼圆睁:“可探明了有多少人马?战力如何?”
“都是些地方常备部队,这大宋安乐日久,这些军队也就人数听着唬人,实际上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不然当年四大寇也不能如此横行无忌。至于数量嘛,五个方向加起来一共有十万人马左右。”
金兀术听哈密蚩如此说,当下心下一安,微微点点头道:“这些援军就算战力低微,可积少成多,这十万毕竟是拿着兵器的壮丁,而不是十万头肥猪啊,明日还请军师费心,孤王负责对付牛头山上,至于这营外的十万大军,就交给军师和大哥了。”
哈密蚩急忙抱拳拱手:“请大帅放心,另外大帅您明日要多加留心,恐怕那赵构小儿会在军中,大帅要是抓住时机务必要擒下此人。”
这边哈密蚩和金兀术在山下商议,牛头山上的一众将士则早早的回营休息,等候明日的大战,唯独两人没有回帐,反倒是慢慢悠悠来到山崖边,“二弟,好大手笔啊,整整十万人马。”
“大哥,这可是天地冤枉了,我家要是能调动这南方各路大军,那何苦让他坐上那个位置啊。”
这两句话声音极低,加上二人又在山崖边上,一阵山风吹过,就再无第三人能听见二人说话了。
岳飞听赵斌如此回答,不由得一愣:“不是?那怎么会才这么少,如今外敌当前,金兀术孤军直入,值此国破家亡之际,救驾勤王不应该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吗?你看这各路派来的人马,厢军也就算了,一万人毕竟还是一股战力,可怎么还有派乡军前来的。”
赵斌闻言苦笑道:“我的傻大哥啊,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愚,说起排兵布阵、斗引埋伏,你是手到擒来,口若悬河。怎么到了这朝局纷乱之上,反应就变慢了呢?你看看如今这天下,光是打出赵氏子弟旗号的就有赵子崧、赵叔向两人,这二人一个得淮宁府支持,一个拥兵七千,就隐隐有问鼎之意。那就更别说天下各路的安抚使、各州的知州、知府,哪个不是蠢蠢欲动,谁都觉得自己手中也有那一条盘龙棍啊!”
“那贤弟你....?”
赵斌看着欲言又止的岳飞,不由得苦笑的摇摇头:“大哥怎么还不明白,小弟姓赵,那位也姓赵,这四百军州还是姓赵,我们可以争,我们也在争,百年来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党争不止。但是如今不同了,要是再争,恐怕天下将再现五代十国之乱局啊!这泥马之说,托梦之事,无论真假,终究能换来一段时间的太平,终究不还是凑出这前前后后几十万大军吗?”
岳飞听着赵斌的讲述,也是缓缓点着头,继而笑道:“这愚兄,愚兄的喊着,为兄这脑子终究是愚了起来啊,却是劳烦贤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