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看到儿子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立即把所有人都抛在了脑后,什么弟,什么侄子,都不如儿子重要。
楚云梨看着面前情形,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林传银不管被谁抱着,都只看着她。
看妻子越退越远,林传银顿时慌了:“巧秀,你忘了我了?我是林传银,是你夫君啊!”
楚云梨漠然看着他,质问:“这两年你去哪儿了?既然活着,为何不往家里送消息?”
“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说。”林母也想知道儿子这两年去了何处,马儿和马车都还是原先的,过去两年,马老了一些,车厢也旧了一点,儿子身上的打扮和原来也差不多。
林父点点头:“对,好不容易回来了,咱们先回家,坐下来慢慢说。”
楚云梨却不打算去。
文家夫妻紧紧盯着女儿的脸,他们也不太赞同女儿现在就跟林传银和好。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如果抓紧一点的话,孩子都生两个了。谁知道林传银在外头有没有找其他的女人?
林家夫妻上了儿子的马车,林传银期待地看向妻子,却见妻子上了另外一架华丽马车,他才想起自己听说的那些事,当即也不恼,开始赶车。
只是,马车过了两条街后,前面华丽的马车就转弯了,按道理来说,如果要回林家的话,此时应该直走。
“巧秀!”
楚云梨假装没听见。
林传银本来就是来接人的,妻子不回家,他当然要追。于是,一路跟着到了楚云梨如今的落脚处。
园子很大,也很雅致,林家夫妻来过,但是他们住在这里总觉得自己跟客人似的,若不是过来探望孙子,两人是真不愿意登门。不过,这会儿有儿子陪着,等于两家之间的纽带还在,二人也不再如以前一般不自在,进门后就让丫鬟送茶水。
林传银坐在椅子上,看着屋中各种名贵的摆设,忍不住道:“巧秀,这些东西是你买的,还是皇上赐的?”
楚云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一直活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过去两年里发生了什么。你不问我,也能从别人的口中问出来,反而是你,你做什么去了?家里都已经给你立了衣冠冢,你为何不出现?自己回不来,难道连消息也送不回来吗?”
“我……”林传银挠头,“我送了几个人去了京城一趟,这一趟的酬劳不少,所以……”
“不管你去哪里,你都应该送个消息回来。当时有人说悬崖上掉的那只孩子的鞋是你给小宝买的。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落下山崖,尸骨无存。”说到这里,楚云梨似笑非笑,“你那个叔,还想让你的堂弟跟我凑着一家。关键是这么荒唐的事情,你爹娘还觉得挺合适,在你走后一个月,就试图撮合我们二人!”
她说话时,语气和神情都很生疏,不只是对着林传银,还对着林家夫妻。
林家夫妻听到这话,面露尴尬,林母解释:“我们那时以为你没了,总得为巧秀母子着想呀。巧秀那么年轻,肯定是要改嫁的,与其嫁给外人,不如嫁给传本。那传本比起其他人,对你的孩子总会多几分善意的。当然了,后来我们知道传本没安好心,包括你的叔婶,那都是在打你那间铺子的主意才出的这种提议。”
文母坐在旁边,实在忍无可忍,质问道:“原来你们也知道他们夫妻俩没安好心啊。刚才我看亲家还打算借钱给他们治伤,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呢。那个林传本,第一回摸进我闺女的房间,被剁了一只手,还不消停,如今竟然想当街扯我女儿的衣衫,你们有没有想过这衣裳要是真的被他扯下来,我女儿以后还怎么见人?要是我女儿死了。你们儿子又不在,到时候肯定指望侄子养老,也就是说,我女儿辛苦半生,所有的东西都落到了那个林传本的手里。”
林父不愿意把自己的亲弟弟想得那么坏,辩解道:“不会的,他就是和巧秀之间生了一些误会,所以才做这种恶事,你们想啊,巧秀没了,小宝还在呢,只要有小宝在,我们家的东西就不可能落到外人的手里。”
“一个活生生的大人都被他们给逼死了,小宝那么大点,还不够人塞牙缝的。”文母满脸不以为然,“亲家,我就得这一个闺女,以前我对你们夫妻俩真的没有其他的意见,但是就你们今天干的这个事,我是真的很不高兴。你们不要以为传银回来,咱们两家就能回到从前。不知道巧秀怎么想,反正我觉得,他们夫妻和好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她看向女儿:“巧秀,你说呢?”
楚云梨目光落到了林传银身上:“我只问你,两年多前你有没有落下山崖?”
“没!”林传银对着家人,没有丝毫的隐瞒,“我拉的那一家子是京城大官家中的亲戚,只是他们被人给盯上了,被人追杀,他们在路上就商量好了,干脆装作马车已经落下悬崖的假象。然后由我暗地里将他们送往京城与家人汇合,只要到了京城,他们安全之后就会给我丰厚的酬劳。巧秀,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会变成巧手,只知道绣花很伤眼睛,而你已经二十多岁,绣不了几年了,我得想个法子养家糊口。我娶了你,就不能让你和孩子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