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范继良都没有回过神。
楚云梨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看着二人。
范继良盯着门口吓得涕泪横流的荷花:“你跟那个混装一起上门来骗我?”
“我没想骗你,是不得不来。”荷花哭得特别伤心:“范大哥,你是个好人,我也不想来的。都是他逼我的……”
范继良沉默下来。
楚云梨出声:“在想什么?”
范继良叹口气:“别哭了。把客人送走。”
两个都是他的女人,客人这话其实有些伤人,楚云梨不以为意,站在原地没动,她不想走,谁也别想撵人。
“荷花,你为了不让范继良帮忙,没想害他妻离子散,甚至还愿意去死。”楚云梨似笑非笑:“既然你愿意为他付出生命,为何还是登门了?之前你说一切都是巧合,是想寻死的时候被他看见,然后被他阻止,真的是这样么?”
事情已经过去许久,范继良最近忙忙碌碌,都忘得差不多了。听了张六娘这话,又全部想了起来。
荷花口口声声说的不拖累,其实都是假的。两人遇见不是巧合,他这都能恰好把要寻死的荷花拦住也不是巧合。
“张六娘,你太讨厌了。”
他嗓子被掐过,说话的声音特别哑。
楚云梨冷哼一声:“就是想让你这个蠢货看清楚,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惦记十几年还放不下的感情。荷花来找你,就是拿你当冤大头,从一开始就想让你帮她男人还债。”
她转身:“蠢货!”
范继良脸色发烫,心中满是气愤,还想要再说,却见张六娘已经头也不回离去了。
“荷花,你还有什么话说?”
荷花哭着摇头:“我去给你请大夫。”
说着,转身狂奔下楼。
这一次孙大夫没有来,因为范继良欠他的药钱已经有三两多,眼瞅着是还不上了。他自己的药材是跟人买的,要本钱,一家子喝风吃露水饱不了腹。他直言:“我早说过他不能再受伤,你们却不当一回事,大夫治病救人,得病人全身心的信任大夫才行。你们这……另请高明吧!”
不去怎么行呢?
荷花不敢单独面对范继良,请孙大夫的目的就是想着有外人在,范继良不会说太难听的话。那大夫走了,两人也搭上话了,不会太尴尬。
她哭着道:“你再去瞧一瞧吧,我求你,给你跪下了。大夫救死扶伤,可怜可怜我们吧。”
说着就要往下跪。
孙大夫脸色难看,往后退了一步:“我救人,还救出仇来了?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我只是一个小大夫,帮不了那么多人。”
荷花哭诉道:“可他们不用你帮……”
孙大夫为人厚道,与左邻右舍相处不错,他这边动静大了,立刻就引来了不少人。关于范继良身上的那些事实在太稀奇,很多人都听说了。看见荷花这般,心中很是不满。
“你这分明是逼迫人家孙大夫。说到底孙大夫又不欠你的。”
“她就是哭惯了,以为这天底下的男人看到她哭,就该帮她的忙,跟谁欠了她似的,这种人,谁认识谁倒霉。”
人群中又冲出来两个婆子,不由分说直接将荷花拽了丢到大街上。
荷花又哭又求,可惜没人吃她这一套。说到底,这天底下善良的人虽多,可住在附近这几条街的人还没有善良的本钱。尤其范继良二人那就是个无底洞,谁敢沾?
没看孙大夫都被赖上了么?
荷花不肯离开,于是有人“热心”地把她拖回了客栈。
范继良听到底下有动静,可他爬不起身,过了好久,才听到有女人哭着上楼。
虽上了楼,却一直不进门。
“进来!”
荷花磨磨蹭蹭,低着头站在门口:“孙大夫不肯来,我哭了求了都没有用。要不你拿点银子,我去请另外的大夫?”
范继良哪里还有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