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篱抱着书本和戒尺走了进去,林山长就走到了窗外,毕竟他把沈东篱请来不是相信沈东篱,是奔着傅大人去的。
“这就是沈东篱?”
“她才十二,还能教咱们?林山长是不是疯了?”
沈东篱才一进去,屋内的学子们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沈东篱手中的戒尺敲了敲讲台,“肃静。”
她和学子们比本就年轻,如今说出这两句话,却总让人没有多严肃的感觉,顿时有人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沈姑娘,你小小年纪,就算有几分真才实学,难道还真能给我们当夫子不成?”
“就是,你这样的年纪都能当我女儿了,这夫子的称号我可叫不出口。”
说话的人三十多岁的男子,名叫晁岳,他算是这里面年纪大的,再加上来县学许多年,后来的学子都尊一声师兄。
有他带头去,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近来要乡试,所以不少人都课业很紧张,也是想趁着沈东篱年轻,想看她出丑放松一下。
沈东篱站在讲台上,视线和晁岳相对,“你觉得我年幼,所以不配做你的夫子?”
晁岳嗤笑一声,“我等都是有秀才功名在身上的,可不是你们几个村子的需要启蒙的孩童,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才行,你说是么沈姑娘?”
所有人都等着沈东篱的表现,在他们看来沈东篱十二岁,又是个小姑娘,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
“那看来你不配读书。”
沈东篱这话说完,晁岳当场气得起身,“你说什么?我如今是秀才出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说我不配读书?”
“你好大的口气!”
“我说错了吗?”
沈东篱放下手中的书,语气慢悠悠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晁岳你是秀才出身,难道《论语》没读过?”
“就连孔圣人都说别人身上必然有我需要学习的地方,晁岳你比孔圣人都要学识渊博,那我确实没办法教你。”
一番话说得晁岳哑口无言,沈东篱这才环视学堂内众人,“若是在座诸位还有谁觉得我年幼,不配教导你们,那你们可以和晁岳一起离开课堂。”
“毕竟马上就要乡试了,我不想耽搁诸位的课业,不想听的现在就可以自行离去,找其他夫子,或是回去温书均可。”
此时学堂一片鸦雀无声,有人下意识地看向晁岳,晁岳脸色也有些落不下来,怒视着沈东篱。
“一个丫头片子,能讲些什么东西?”
说完这话,晁岳抱着书起身往外走,“我这就去找山长,你这样的丫头片子要是能留在县学,那我就走!”
有人跟在身后,“晁师兄,我跟你一起。”
一瞬走了大半的人,沈东篱站在讲台上,身形未动,看向坐在课堂的其余学子,“还有要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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