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天朝,京城的一处医馆。
邢昱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这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他掐了一下大腿,“嘶!”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为什么会痛?这一点都不科学。”
“科学,科学是什么?邢昱,你要是再不干活,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竹笋炒肉丝。”
邢昱本是21世纪正在街头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
在一个举国同庆的伟大日子里,因为放了一个劣质的烟花,然后被炸到了这个世界。
在他的记忆中,面前这个丝毫不顾形象,大喊大叫的女子名叫陈安安,乃天和医馆的少东家。
而自己则是天和医馆聘请的伙计,同时也和医馆馆主陈慕禅学习一些皮毛医术。
早上醒来的时候,通过脸盆水面的倒影,他知道自己和前世的面容差别不大,就是稚嫩了许多。
邢昱长得不帅,只能说是中人之姿。
若要是说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看着挺顺眼的,有点人畜无害,不讨人厌。
再通俗一点,那就是长得普通,但耐看。
陈安安手里拿着一根竹条,不断地击打另一只手掌,看邢昱的眼神很是不怀好意。
从早上醒来,邢昱已经来来回回地掐了自己八次大腿,每一次都痛彻心扉,但每一次都不相信这是现实。
“我兴许是疯了,亦或者是白日梦做多了,现在居然沉浸在了自己的内心世界。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虚妄,不过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罢了。”
邢昱并没有因为陈安安的大喝而清醒,反而是口中念念有词,“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皆空。”
“还一切皆空!”
陈安安见邢昱依旧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就以为他是要偷懒装的,毕竟有过前车之鉴,这种事情他前身可没少干。
“我让你一切皆空。”
说着一个竹条就打了下来,“啪”的一下,打在邢昱的大腿上。
“嗷呜!”
竹笋炒肉条是每个孩子童年都会享受到的美食。
采取新鲜坚韧的竹条,经过阳光的暴晒。
家境好一点的会抹上一些桐油,这样炒出来的肉才更有较劲,并且竹笋还能反复使用。
这种滋味,只要尝过一次就记忆犹新,并且忍不住的又想再尝一次。
只可惜,一旦到了成年,这种童年的味道就消失了。
而邢昱因为陈安安的关系再次品尝到了童年的味道,“陈安安,你疯了?”
此时正值夏季,他的衣着很是单薄,陈安安这一鞭子来得又重,不用看,肯定是红了一条,说不定还紫了。
他不停地用手快速地摩挲着大腿,以此来减轻疼痛。
也正是因为陈安安的这一根竹条,他彻底地认清了现实,自己穿越了。
“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吧,连安安姐都不叫了是吧?”
陈安安双目圆瞪,高举着竹条,眼看着又要下手。
邢昱急忙跳开,心中认怂,‘自己现在手无寸铁,不是拿着武器的陈安安的对手,战略性回避。’
“安安姐,手下留情!我这就去干活。”
说着,赶紧来到一张桌前,熟练的拿着药碾子研磨草药。
“哼哼!”
陈安安看着已经在干活的邢昱,得意的挥舞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竹条。
这女人,除却性格和身材之外,其实也挺漂亮的。
不过,邢昱此时却没有半点其他的想法,他现在想着自己怎么就穿越了呢。
那在地球上的身体是死了,还是说身体的这位和自己灵魂互换了?
不得而知。
已经发呆了一个早上,邢昱也逐渐地缓了过来,“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他算得上是一个心大的人,适应新环境的速度很快。
转眼间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没办法,身为天和医馆的伙计兼学徒,不干活,没饭吃啊!
‘还好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因为工作关系,身边要好的朋友也许久没联系了。这样也好,就算是重新活了一世吧。’
如此样一想,他的念头顿时通达。
但紧接着,脑袋一个肿胀,然后就是剧烈的疼痛。
眼前一黑,人过去了。
身体“啪”的一声,脑门磕在了地上,声音很是响亮。
陈安安看着邢昱正认真的研磨着草药本是十分得意的,却不想,转眼间他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听着摔下去的动静,轻不了了。
呆呆地看着倒下去的邢昱,陈安安喃喃道:“本女侠什么时候会内功了吗,我就打了一下而已!”
她被邢昱的这一情况给搞得懵了一下,然后才大声地叫了出来,“朱哥哥、爹、娘,不好了,小昱子晕过去了。”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形,陈安安有些手足无措。
“什么什么?”
一浑厚的声音从内院传到医馆正堂。
帘布掀开,头戴万帽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邢昱。
再定睛一看,邢昱的额头已经肿起来了一点,看样子摔得不轻。
也不看陈安安一眼,陈慕禅立马跑了过去,放平邢昱的身体,给他做了一番检查。
翻眼皮、把脉、听心跳。
“还好,没伤到脑子,只是有些轻微的震荡。”
陈慕禅医术不错,立马判断出邢昱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不应该啊,这种程度的伤势怎么会晕倒呢?”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邢昱灵魂来到了意识深处。
一片漆黑的空间中有一道亮眼的红点格外明显。
邢昱的灵魂体是清醒的,“这是哪?我又死了?”看着那红点,“那是地狱的接引光芒吗?看着有点渗人。”
想着待在这黑暗中也不是个事,他稳了稳心神,还是朝着那红点接近。
那红点离得越近就越大,邢昱接触的瞬间,整个灵魂体就被吸了进去。
眼前是一个红色的空间,天空赤红,红得耀眼;地表发黑隐隐有红色的光泽,如血一般,又好像能流出油来。
“这是哪?”
他略微感觉到不适,一通的红色让他格外的不舒服,那光芒很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