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夫君在翰林院修书,职位清闲,住在翰林院的官舍里,只他一人,也没什么不便。后来我们成婚后,那官舍逼仄,他便将这几年攒的银子拿出来欲在外城购一处院落。
我心疼他往日里往返翰林院路途远,便问他将那些钱要了过来,添钱在内城购了一处三进的宅子,也添了些奴仆。
后来我有孕后,夫君写家书报喜,我那公婆听闻后,便不吱声,从老家携家带口的来了,说是来照顾我。她原是跟着夫人大哥大嫂生活的,这次来,便也将大哥大嫂一家人给带来了,还有什么表亲的姊妹,本族的兄弟,将那宅子住的满满的。”
萧妱韫在旁喝着茶,听她说完,没忍住给了她一记白眼道:
“买宅子时我便与你说了,外城买个小院子,两个丫鬟再配两个粗使婆子便好,若你真心疼他,再花钱给他买辆马车,雇个车夫。你这般大手笔的置办了那宅子,金奴玉婢的使唤着,你那姑舅哥嫂可不得眼馋?进了家门就都是长辈,要端着敬着,稍有差池便给你扣个不孝的帽子。往日里看你一副聪明模样,却生了个笨肚肠,放着舒坦日子不过,给自己请来几尊大佛。”
谢德音听着萧妱韫的话,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怪不得王琅华称赞她,如今看来,还真是个活的通透且主意正的女子。
“如今人来也来了,我也没别的办法了,我那婆婆开始听着大嫂的唆使,学着大家族里面给我立规矩,被夫君给阻止了,将府里分开,他们在前院,我跟夫君在后院。往日里便是去请安,也是夫君带着我去,婆婆也不好给我难堪。”
谢德音安静的听着,突然觉得,这世间的夫妻,并非是天生就好的跟一个人似得,中间总隔着这样那样的世俗杂事。
“你今日的愁容又是为何?”萧妱韫问着。
“就是昨日夫君外放的调令下来后,又是去明州这样富庶的地方,我那婆婆便直说她儿子是魁星转世,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她话里话外都在说夫君去年娶我这个二嫁妇娶的太急了点,若是换到现在,必定是要娶云英未嫁的高门千金。”
萧妱韫呵了一声,直接道:
“她不会以为宋驰砚这外放的机会是文曲星保佑吧?若不是你们王家给力,让他有机会走到摄政王跟前,摄政王慧眼识人,凭着他在翰林院修书一辈子,只怕也得不来这样的机会!”
萧妱韫跟王琅华是自小的手帕交,所以说话非常直接。
王氏叹了口气道:
“我婆婆昨晚上就张罗着要夫君的一个什劳子表妹随着他去赴任,让我留京待产,伺候公婆,前院的婆子说给我了,夫君这两日在吏部忙着拿公文手续,我还未跟他提起。”
萧妱韫抬手在她胳膊上打了一下。
“你傻呀,为什么不跟他说?他的老娘他的表妹,就该他来解决,且你们是两口子,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多少原本开始极好的夫妻,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成了怨偶。
你都是嫁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大不了再和离一次,日子总归是自己的,自己活的舒心才是,管他什么二嫁三嫁。
要我说,你直接跟他说,你要跟他一块去赴任,带着闺女一起走。若是他不同意,你就回娘家,省的留在京里窝窝囊囊的受他们的气。”
谢德音再次看了萧妱韫一眼,心想,还是母亲的眼光好。
谢德音此时都想问一声:真的不考虑一下四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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