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终归是平平静静地过了十来天,没再吵架,也没生气,日子平淡但温馨,除了不让他上手乱摸,亲亲抱抱也不会拒绝。
这些天定下了月底补结道仪式,想着林弈对外还病着,又是私自离开上阳城,所以一切从简。
原本打算买个房子,最后林弈说他在齐州有宅子,夏潇潇去看了一回,四进的宅子,一直有人守着,打扫的干干净净,花木繁盛。
夏潇潇不大理解为什么自己之前说不想住天香楼时他不说,林弈说为了她的安全与他自己的行踪不暴露,想想倒也在理,并未计较。
因为一切从简,只是补一个仪式罢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夏潇潇每日照常跟小黑龙他们学习、修行,照旧住在天香楼,只等到日子再搬,反正也住不了多久便要北上。
眼看着只剩两天便到月末,夏潇潇还是有些忐忑,林弈这些天几乎全天都会陪着她,只是偶尔会离开去处理事情,但也会告知她去哪儿,日子平淡无波。
早上跟小黑龙和阿蛮上课,下午跟着林弈或修习法术,或如闲聊一般讲一些修道趣事。
夏潇潇学东西很快,只上了十余次课,神行诀上篇已经差不多彻底掌握了,只是修为限于修为,全速状态能坚持的时间还短。
夏潇潇这些天还学会了十几个低阶阵法,都已完全掌握。实际上她已经看完数十个阵法,并且基本都记下了,只是还没有实际操作。
因为时间紧张,夏潇潇前几天去了两次黑山,每次都只聚灵,都是晚上去白天下午林弈陪她进山,第二日一早又跟着小黑龙他们回来然后一起上课。
夏潇潇还跟着林弈开始学弓箭了,也正因如此,她这两天练的浑身酸痛。
想着后天要办仪式,再怎么从简也要费些心神,况且答应要与林弈双修,她心里着实没准备好,总是有些慌张,便请了三日的假。
昨晚又去了黑山一趟,今天一早跟小黑龙他们上完课有些精神不济,中午请小黑龙和阿蛮还有林弈一起做了顿饭吃,送走两人,林弈便拉着夏潇潇回楼上,准备午休。
小黑龙和阿蛮接触多了,夏潇潇觉得两人确实还挺好的,阿蛮自从上次被她治好,修为恢复了大半,成天说要感谢她,总给她带吃的,动不动就给她送花。收花林弈不高兴,所以每次她都拒绝,吃的她也吃不完,怎么都不肯要了。
林弈有太多事情要忙,并没能做到之前说的每日给她送一束花,甚至一束都没有。她也理解,这个世界花并不是那么容易买的,只有早市上有,也不多,他那么忙,要怎么记得呢。
除了第一次请小黑龙他们吃饭是去的外边,后来留他们吃了几次饭都是中午他们自己一起做,夏潇潇发现林弈做饭是真难吃,除了烤鱼别的他都做不好。
只要有空她跟林弈就会过去找杨华宁和玲珑,颜宁师兄还送了一本自己写的药方。
两位师父每天都很忙,暂且也没时间给她授课。她便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才会跑过去问他们,林弈的母亲终日待在院里清修,没再找过她麻烦。
杨华宁不肯给她身份证明,李二狗给弄那个也不能用了,她不能一次换那么多黄金,她便索性将存在钱庄的钱都取出来了,反正镯子里都放得下。
请人做的衣服她也都拿回来,又买了些布,都放在了镯子里,齐州的丝绸很漂亮,颜色多,轻薄韧性好,她要留着以后做衣服。
镯子里的空间划分很合理,放这些也没占了多少,之前她还以为镯子空间不大,现在她发现里面怕是能装下一个小世界。
杨华宁依旧没给他户籍证明,夏潇潇问了两次也懒得问了,等到回去上阳城他总该拿给她了。
习惯性的枕着林弈胳膊躺下,没一会儿夏潇潇便睡着了,再醒来已经快三点了,睡了两个多小时,睡得头昏眼花的。
林弈不知道去了哪里,之前睡得迷迷糊糊的林弈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说是很快就回来,没说去哪儿,她也没多问。
起来洗了脸清醒了了一下,换了衣服自己看书,她不确定林弈下午还回不回来给她上课,她也不敢走,还是在院里看书比较稳妥。
拿出一直没什么机会看的关于林弈红颜的那本书,一看就看到下午快天黑,也没见林弈回来。
收了书出去找了几个人问,也没问出个一二三,陈年忙着成亲的事,经常不在。
翻出前天晚上去杨华宁那边,杨华宁托她给穆晟改的作业,跟门口的守卫打了声招呼,便去了杨华宁他们院子,杨华宁和玲珑破天荒的不在,她便自己拿着作业去了穆晟的院子,还好穆晟在,问了穆晟他们的去处,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之前下人来说今天不一起吃饭了。
厨房给他安排了饭一会儿就送过来,穆晟留她吃饭,想着反正也晚了,夏潇潇便留下来一起吃了,她也见过穆晟许多次了,也算是比较熟的。十几个丫鬟嬷嬷外加差不多数量扮作小厮的侍卫,夏潇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吃了饭穆晟又拿了今天上午杨华宁给她布置的作业,不是她这几天帮忙批改的基础的物理化学这些,是一篇文章,夏潇潇也不懂,就拒绝了。
可穆晟坚持请她帮忙看实在拗不过,夏潇潇才接过来,坐在穆晟对面慢慢看,可有些个字夏潇潇确实不认识,只能一边看一边问。
看完穆晟便问道:“婶婶觉得如何?”
夏潇潇看到题目就知道这不是她可以随意评判的,想了想才道:“论据充分,论点清晰,措辞有度,书写工整,卷面整洁,写的挺好的!”
“婶婶别用这些话糊弄我,请婶婶细说一下,你觉得我的观点怎么样?可行吗?”
夏潇潇揉着眉头,后悔自己手欠,接过来看个锤儿呀!杨华宁出的题目是问他:如何看待皇权斗争,作为继承人要如何避免血腥的皇权斗争?这种她能评论的吗?她嫌命长不是?
夏潇潇叹口气道:“太子殿下,民女才疏学浅,这种问题实在是没有能力回答,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等你老师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吧!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你记得把作业拿给杨师兄看,民女先告辞了!”
夏潇潇这人看起来其实与他更像同龄人,也有趣,他倒是乐意与她做朋友,可惜她与他相处总是战战兢兢,客客气气的。
穆晟起身,叹口气道:“婶婶慢走!”
得了应允,夏潇潇便转身便跑,她可不想掺和这些。要不然杨华宁问她关于新政的问题她也不会每次都拐弯抹角的说。
穆晟这个小孩子比起一般十七岁的小孩子成熟太多了,夏潇潇她弟去年跟穆晟差不多大,一天除了上学就是看喜洋洋熊出没,要么就是跟同学出去打球,多说几句话就脸红,哪里会这么懂事,真是比不了!
穆晟早就料到以夏潇潇的性子肯定不会多说什么,杨华宁跟他说过,夏潇潇虽然学问比他自己可能差些,但懂得东西很多,给他当老师完全没问题,只是夏潇潇谨慎得很,不显山不露水,极其谨慎!
前几天杨华宁求她给他上课,好说歹说就是不干,还说她只会种地,问他要不要跟她学种地。最后退一步好不容易才说服她给他批改作业,但每次改归改,却从来不跟他说,只跟杨华宁讨论。
今天他找借口留她下来也只是想试探试探,夏潇潇识字不全不像是装的,但她肯定是看懂文章了的,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
夏潇潇跑回天香楼以后见林弈还没回来,便尝试着探查了一下,发现刘家大宅之前空的院子里有许多个修行者,人数可比杨华宁几人加起来都多。
出于好奇她忍不住想过去看看,顺便试试今天自学的隐藏踪迹的掩灵符好不好使,反正那边总归不是坏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坏人她也能跑,跑不了救一下穆晟也好,毕竟穆晟是杨华宁负责的。
说走就走,丢了洗脸的毛巾,隐藏好气海。取了掩灵符贴在腰上,运起神行诀,便朝着那边赶过去。
到了地方,院子外居然有阵法,还好她刚好看到过,靠着自身对灵气的掌控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院子。
除了她见过的几个暗影的人守在屋外,还有四个不认识的修行者守在院外,看样子至少是筑基后期的样子,她也不敢细看,怕暴露自己,屋内还有好几个人。
夏潇潇也看不到是谁,只能蹲在廊下偷听。这一听就觉得奇怪,里面说话的声音不是颜宁师兄吗?
“师父、杨大国师你们也说两句啊,我这嘴都要说干了!我先歇会儿!”
接着便听到侯明道:“虽说救人事大,但我觉得还是要跟潇潇商量一下。”
来凤师父道:“我跟你们师父想的一样。”
杨华宁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什么决定自己负责吧!我和玲珑并不能干涉你们任何事,你自己考虑自己决断!”
夏潇潇听到有低低的啜泣声,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接着便听到玲珑带着哭腔说:“根本就不用问,我们家潇潇不会答应的。这个节骨眼上,你们是故意要她难堪是吧!”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又听得玲珑带着哭腔说着什么,随即就是颜宁和霓裳的抱怨,低低的,夏潇潇听不清。门上好像也被人加了禁制。
夏潇潇不明白他们到底在争什么,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李舒,一个是青云。之前夏潇潇都没见到这两人。
夏潇潇不知道到底什么重要的事,他们都不能告诉自己,实在好奇,夏潇潇轻轻转到屋后,从侧面在窗户上掏出两个洞,趴在窗户上竖着耳朵听起来。
只听来侯明道:“你们天鲲道院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此行来的除了楚姑娘还有三位结丹修士,你们自己就一点办法没有吗?
弈儿他不过刚刚伤愈,身子也还虚着呢,要他花大半修为为楚姑娘疗伤,这要求也太过分了!若是弈儿获得机缘尚未痊愈,难不成你们就看着楚姑娘去死?
林弈他马上便要与我徒儿举行仪式正式结为道侣,你们现在逼他与楚姑娘双修,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夏潇潇只觉脑袋嗡嗡的,整个人僵在原地。屋内众人,除了她认识的,里间的床上还坐着两个人。
床边坐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子,女子怀里抱着年轻女子,看样子不是病了就是受伤了,有气无力的。
林弈站在床边不远,衣服上有不少血渍,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忽然女子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地上,林弈见状连忙上前,接触到女子时又退了一步,女子却伸手拉住林弈,哭着道:“弈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也不想变成废人。
求你救救我,双修也不是非要做那种事不可,你救救我,我绝不影响你跟妹妹的关系!”
眼见着女子扑下床来求他,林弈一把抱住女子,将女子抱回了床上,随即坐在之前另一女子坐的位置,任由年轻女子抱着他哭。
过一会儿垂手道:“我没说不救你,只是那样的方式,我家夫人不会答应的,容我再想想。”
突然杨华宁站起来道:“你今日杀出城去救她脱困,又为她逼毒疗伤,渡了许多灵气,暂且保住了她的修为性命,已经做的够多了,你还要做什么?
他天鲲道院那么深厚的底蕴,三天时间,总归是会想到办法的,怎么就非得你不可了?”
忽然之前抱着手上女的那人怒道:“欣妍是为了救他才辗转两地,追了数千里,才追到此地来,是因为要救他才会遭了毒手,怎么的他好了,不需要欣妍救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管欣妍死活吗?
要不是此地离我天醌道院过远,他体质又与欣妍契合,你以为我们愿意让他捡这大便宜?”
杨华宁怒气冲冲的与那天鲲道院长老争执不下,过了好一会儿林弈道:“够了!终归是我欠她的,我救!”
杨华宁怒而甩袖欲离开,侯明唉声叹气。
林弈道:“我不会与她发生什么,今天在场的诸位,谁也不许将此事透露给潇潇,待过些日子,我自会与她解释!”
夏潇潇愣愣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过了许久转身离开!誓言果然是这世上最可笑的东西!
跌跌撞撞回到天香楼,在门口石阶坐了许久,待月升中天,门口那边依然一点动静没有。
擦干眼泪,起身收拾东西,看着今日送来的吉服,夏潇潇直接拿刀划成了布条,又从楼上扔了下去。
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夏潇潇恨不得把整座天香楼都点了,只是理智还在,最终只把所有他们用过的被褥连同林弈与她一起买的衣服鞋袜,全都扔到院里一起烧了。
属于她的能带走的统统带走,带不走的便烧掉,不属于她的不论什么,都留下来整整齐齐码在桌上。
收拾完留了信,关好门,转身离开。又去了张家宅子,玲珑他们还没回来,将托小黑龙拿去打的紫玉镯子与玉佩放在杨华宁他们屋里,照例留了信,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她还要去跟小黑龙他们道个别。
到了凌晨,杨华宁带着玲珑准备离开,颜宁给楚欣妍又施了次针,也告辞准备离开。
林弈担心杨华宁他们会将消息透露出去,上前拦住道:“你不能走!”
杨华宁嗤笑道:“怎么,还要我在这看你们二人双修不成?我呢,没那癖好!你们爱咋滴咋地,我不管了!”
林弈怒道:“这件事儿结束前谁也不准走!”
颜宁叹口气道:“你放心,我绝不多嘴,我还有事儿,你让我先回去。”
侯明起身带着来凤到门口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什么后果便要自己承担!等楚姑娘恢复一些,正式开始疗伤起码还得半日,你总不能一直把我们拦在此处。
潇潇她也不傻,你到现在也没回去,说不定她早就起疑了,若是在各处找不到大家,她肯定会找到这里来,这事儿就不可能瞒得住!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她,你就趁现在还来得及,跟她解释清楚!”
侯明本人专情,与来凤一见钟情,彼此相伴四十多年,从未因感情的事闹过矛盾,他也是乐于自己弟子专情痴情些,省得一天后宅乱七八糟。
可惜,林弈这些烂桃花多,正缘一个没有,好不容易他与夏潇潇真正凑成一对,如今又整这一出,他是管不了了,心中只是可怜夏潇潇,命途多舛。
林弈满面愁容道:“她是什么脾气我很清楚,她不会答应的!只能瞒着她!”
颜宁抱着手靠在门上,叹气道:“那你也别拦着我们,我们得回去休息啊,这大半夜的!我们保证不去告密好吧!!!”
林弈回头看了眼楚欣妍,叹气道:“我送你们出去,顺道去看看她,一会儿你跟杨华宁再过来,你们必须有人给我作见证,不然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
颜宁跳起来道:“不行,我不想看你们两个裸奔,我媳妇不会答应的!”
天鲲道院长老也怒道:“不行,你看就算了,你还要让其他男的在此,你让我们欣妍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