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雅芙故意将“单独”两个字咬的特别重,其意思不言而明。
“听云听雷,你们也在外面候着吧。”
赵卿卿想着是在自己的地盘,何况她与江雅芙也没什么恩怨,不会出什么事,就顺着她的意思叫听云和听雷下去了。
听雷贴心的关上了门,继续在门外守着。
赵卿卿伸手请道:“江姑娘尝尝我们惊鸿馆的茶,看看是否合江姑娘的口味。”
茶清而透,单是伸手拿起,就能闻到清香,江雅芙轻轻抿了一口,眼睛亮了一下:“果然是好茶,难怪这惊鸿馆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这茶虽比不上贡茶,却也能叫人眼前一亮,对于平常人来说已是好滋味。
赵卿卿温声道:“还不知江姑娘今日寻我是有什么事呢?”
江雅芙顿了顿,放下茶杯,表情也不似方才那般平和:“郡主当真了解沈相了?郡主眼中看到的,就真的是他吗?”
“我在京中多年,远比郡主了解沈相,他这人冷血无情,眼里放不下任何东西,怎会轻易将郡主放在心里,恐怕是蒙骗了郡主。”
赵卿卿原本温和的神色一变,半晌没有说话,直到江雅芙以为是自己的话影响到了赵卿卿时,她才抬头正色道:“若江姑娘今日来是为了说这个,那就请回吧。”
说着赵卿卿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江雅芙神色微变,她没想到赵卿卿竟会这般不给她面子,一言不合就要赶她走。
“……郡主,你就不想试试沈相对你有几分真心吗?!”
“不需要。”
赵卿卿脸上的好颜色消失殆尽,眼里似乎闪着寒光,“我与沈相的感情不需要验证,若因为你这几句好无厘头的话我就要试他的真心,那我就真受不住他这真心了。”
江雅芙愣住了,神色复杂的看着赵卿卿,原来沈相与她感情竟如此之深。思及此处她心中一定,那看来她不能简单的拖住赵卿卿了。
不过,也侧面证明了沈寂白有多在意赵卿卿,哥哥那里又多了一丝胜算。
江雅芙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幽幽道:“只怕郡主今日,是必须要与我一同试试沈寂白的真心了。”
闻言赵卿卿脸色一变,心中顿感不好,她想起身唤听雷进来却觉得浑身使不上力气,连说话都有些费力。
她跌坐回椅子上,咬牙道:“你……给我下药?!”
这江雅芙竟如此大胆,天子脚下,就做出这等事情!
江雅芙轻笑一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郡主莫慌,不过是些让郡主能好好休息的滋补养神的药,一刻钟后郡主就无事了。”
“咱们,就好好看看这场戏。”
她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与对面楼上的江渊交换了眼神,侧身让开了一条路,好让对面能看到赵卿卿。
江渊见事情成了一半也放下心来,转身继续说道:“沈相就真不打算与本侯合作吗?”
对面坐着的赫然就是沈寂白。
沈寂白对这话没什么反应,毕竟从陵阳侯死后,江渊性情大变之时他就已经猜到了江渊的想法,可此举固然能解心头之恨,百姓却要受不白之冤。
他所受的教育不让他这么做。
“不必了,小侯爷今日的话本相只当没听过,若真到了那一日,你我注定会站在对立面。”
沈寂白不欲与江渊多做纠缠,起身就准备走,可江渊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听闻荣安郡主今日要来惊鸿馆查账,沈相就不想见见郡主吗?”
沈寂白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江渊的领子质问:“你把她怎么了?!”
他不是傻子,江渊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起卿卿,定是对卿卿做了什么,才敢与自己谈条件。他不禁懊恼自己怎么没多派几个人保护她,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不敢再往下想了,手下的力道紧了紧:
“她、人、呢?”
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沈寂白的手上和额头上都布满了青筋,他不敢想象再一次失去赵卿卿自己会怎样。
江渊见一向自持的沈寂白乱了阵脚,虽被扼住了咽喉心里却是高兴的,看来赵卿卿在沈寂白心中的地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这样更好。
他歪头笑了笑,向对面楼上看去:“咳咳咳……看来沈相是真的……很喜欢荣安郡主啊……以至于,一提到她的名字……你就、乱了方寸……”
沈家是武将世家,沈寂白武功虽不及沈将军却也是人中翘楚,能制住自己,江渊并不奇怪,他费力的咳了几声,继续道:“……沈相何不看看对面?郡主正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呢。”
沈寂白下意识的往对面望去,就见一道紫色的身影正歪靠在椅子上,旁边站着冲他微笑的正是江渊的妹妹——江雅芙。
一瞬间沈寂白的气血全都涌到头上,将江渊按在窗户上寒气毕露:“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雅芙见哥哥被按在窗户上十分着急,可惜哥哥一再强调过不能真的伤害到赵卿卿,否则她是一定要让沈寂白好看的。
不过好在眼下她在赵卿卿跟前,能让沈寂白投鼠忌器,也算是能稳住他。
“本侯不过是想让沈相与本侯合作,一起向世人揭露这昏君的真面目罢了,沈相何必一副好像本侯逼着你杀自己亲爹的样子?”
江渊出言嘲讽,也是在沈寂白心上扎刀子:“效忠于自己的杀父仇人,踩着自己双亲的尸骨上位,午夜梦回之时,沈相就不会被噩梦骇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