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白从外宅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往日里老夫人这个时间点早就歇下了，可今日却一反常态的端坐在前堂等沈寂白回来。
沈寂白刚踏进屋子就察觉到气氛不太对，他在门口顿了顿，思索是出了什么问题。
待看到老夫人隐隐有些激动的眼神时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
“祖母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沈寂白提步走了进去，一甩衣摆坐在老夫人身侧。
老夫人轻哼一声，不去回他的话，反而看向季眠，“季眠，你说说，沈相这些天晚归是去了哪儿鬼混了？”
季眠眼神上下飘忽不定，“啊……回老夫人，这个……呃……就……”
老夫人追问道：“京郊的宅子里住的是谁？”
他用求救的眼神望向沈寂白：主子救命啊！
沈寂白打断了老夫人的追问，平淡的说：“孙儿在京郊的确养了个女人，祖母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老夫人震惊的看着一向沉着冷静的孙儿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她颤抖着问：“你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尚未娶妻便养了外室，是谁教你的！”
“就算再怎么喜欢也该把人带回来，我不是什么迂腐之人，门第对我们沈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哪怕是纳为妾室呢，你偏要将人养在外面，这算什么事儿？”
沈寂白没有辩解，而是静静的听着老夫人训斥。
“嗯。”
听到沈寂白这么平静的回答，老夫人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上来了，她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且问你，那女子是不是与赵家丫头生的像，所以你便将人家当成替身？”
沈寂白：？？？
季眠：？？？
沈寂白忽然感觉自己头有些疼：“祖母，您是不是又看话本子了？”
老夫人一噎，她确实在给贤妃送话本子进宫前翻着看了看，里面的女主角就是被男主角当作替身，最后上演了一场虐恋情深。
她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念一想现在明明是自己在教育沈寂白，怎么变成沈寂白训自己了？
“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话，你答便是！”
沈寂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季眠将下人们都带下去，这才开口道：“祖母您想多了，那姑娘不是别人，就是卿卿。”
老夫人动作一僵，赵家丫头？她摇摇头：“不会，赵家当日无一生还，你莫不是被人诓骗了？”
依着孙儿对赵家丫头的情谊，一时糊涂被别有用心的人骗了也不是没有可能，老夫人忧心忡忡的看着沈寂白道：“你可确定那是赵家丫头？”
沈寂白知道老夫人在担心什么，他肯定的点点头：“孙儿与卿卿自幼相识，又……又倾心于她，怎会认错人？”
他向老夫人讲了赵卿卿是怎么在大火中逃出赵家，又讲了自己是如何遇到卿卿，只是将赵卿卿在浮杨楼的事情含糊过去了。
毕竟老夫人再怎么开明，对于赵卿卿在青楼待过的事情终究会在意。
沈寂白不想多生出事端，他不愿让祖母对卿卿有偏见。
季眠不是个多嘴的人，只要自己不说，祖母便不会知道。
老夫人也是看着赵卿卿长大的，她听闻赵卿卿一路漂泊，知晓她一个弱女子定然过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