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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初见在哪(1 / 1)

自从贞与烧黑了厨房的墙的那天起,他时隔小半年的又过上了噩梦般的泡面生活。在爬上与卡尔家共用的围墙之前他还心存一丝侥幸,也许至少有一顿能再吃到半年前在美国时,卡尔煮的那道不知姓名的美味佳肴。显而易见的,很可惜他输了。

小半年前,具体的日期贞与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段日子,时间搂住了春天的腰,美国街头装饰的条形花圃里的植物枝叶伸展,鲜花伴着赤红的嫩芽开得正艳丽。这是他人生中时隔不久的第三次出国,也是他进入组织之后的第二次。这次的一万元委托来自琴酒。回想接受委托的现场,场面格外和谐,可那根本不算交易,也不是请求。哪怕与自己对坐着的金发男人在他面前并没有点烟,但那讨厌的烟味仍然是不断地从琴酒的风衣里散出来,烟味、火药味和永远跟着他身边的伏特加一同,成为了这位顶级杀手的固定搭配。固定到什么程度?是琴酒笑着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都能幻觉已上膛的手枪冷光刺眼。

说起来如果自己真的在那次的委托里死了,伏特加应该会格外开心吧?虽然没有铁证但贞与总觉得对方不大喜欢自己。

委托内容是让他找一个人,目标人物的照片与资料连带此次自己的帮手,琴酒都帮他放置在预定的酒店里了。而这位“帮手”,就是卡尔。

琴酒事先给了他一份地图,上面标注的路线清晰,相关的英文都标注了日语和中文。详细得简直是每个路痴心中完美的地图。鸡蛋里挑骨头也只能说标注的中文生硬了些,像是现学现卖的。回忆起家里自己专属的迷你小书桌的左上角,放置的一块小砖一样厚重的新华字典,贞与意识到自己的才疏学浅似乎给某个倒霉蛋增添了庞大的工作量。

跟着飞机穿过汪汪大洋,落在美国的土地上。贞与跟着大巴到了能被称为城里的地方,穿过满是涂鸦的小巷,跟着本地人一起等着路口夹心饼干一样造型的汽车为他们留出过路的间隙,再像个小尾巴一样追着路人的脚步过到对路……他惊叹某些墙上满满当当的、色彩、图案富有冲击力,又因为层层覆盖和贞与的不识字从而难辩其意的贴纸……他停留在一群长相几乎一样,只分得出有胡子和没胡子、是男是女的金发蓝眼的外国人的人流里,在一堆的金灿灿里找红彤彤,一心急着找太阳公公虚心请教,问问北在何方。

贞与历经万险,几次三番地全神贯注看地图差点一头撞上消防栓、差点误闯沸腾的车流、差点和路过的大狗狗亲嘴,迷路、被人群带偏、一走神又对不上地图里自己在哪个位置等等。贞与站在五星级旅馆的门口,这座陌生的城市在时间的流动中,逐个打晕拖走了他眼里所有的神采。他明明有帮手的不是吗?琴酒能抓个倒霉蛋加班标地图,怎么就不能让自己的帮手来接一下自己呢?气愤的孩子心里起了骂人的念头。下一秒,孩子脑里笨手笨脚的小参谋在文明讲理的手抄报堆里,误翻出了琴酒的微笑画片,方才还满腹委屈的小娃娃头脑瞬间冷静了。世界上除了生气的妈妈,还有什么是比琴酒的笑更可怕的呢?再没有了。

孩子走进旅馆,被礼仪小哥哥带到了琴酒给的房号对应的房间门前。谢过送走小哥哥,等人家坐电梯下了楼,贞与才后知后觉忘了让对方帮自己按门铃了。挡在瘦小的孩子面前的门很厚、很大、很气派,通体刷着白漆,中部的门把之下,有着百合花图案的金色浮雕,浮雕还围在门板的四周为其包边,像是异形的油画框一样雕刻起牵牛花与藤、和一些有规律的小图案。除去这些小图案,两块门板上的植物浮雕并不是对称相同的,它们安静且形态各异,如果有风吹过,贞与会相信它们是能被吹动,为来往人们起舞高歌的生命。贞与心里默默表扬了设计师的才华斐然,脚上踩着浮雕一蹬,整个人攀在门上去够门铃。贞与连续按了得有两分多钟,他紧抓浮雕的手都酸了,贴着门的耳朵才探出门里传来开锁的声音。他赶紧跳下地,门开了,门板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厚实,足有他四个拳头厚,锁闩个个也都粗壮得很,是他的五指并起才可相比的直径。卡尔睡眼惺忪、一袭浴袍松垮地搭在肩上,上身几乎全部裸露在空气中,完美的肌肉线条在贞与的角度一览无余。卡尔皱着眉环顾四周,但独独缺了低头,“嗯?”他的声音低沉、含着重重的鼻音。贞与心想:自己未来也想要这样的帅气。

“这!在这!”贞与踮起脚尖挥动着手臂希望对方注意到自己。卡尔微微低头才见到贞与小小的身影,侧身让路示意贞与进去。

贞与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一双不幸溅上泥点子的皮鞋,没被溅到的鞋面光亮,皮质的折痕明显,看来是陪伴主人很久的老朋友呢。贞与脱鞋与那双皮鞋并排摆下,进屋后,内部的装潢可以说得上是豪华,又不至于太夸张。环顾一圈,他能在房间的一些小摆件里找到家的温馨。

穿过客厅,贞与站在几间敞开的房门前失了方向,回头看向卡尔,对方眯着眼睛随意地抬手给他指了一间房间,自己则走进了那间房间的隔壁。

贞与进去放下行李再出来,心里系挂着卡尔手里的资料。他在卡尔敞得大大的房门上敲了敲,房间里迟迟没有回应。贞与探头望去,卡尔正倒在带着点点污渍的床上,三秒后节奏的呼噜声响起,看来是睡着了。他床头柜子上放着一桶吃完的泡面,只留汤水在辛勤地为房间增味,床上的污渍应该是吃泡面溅上去的红油。还好是在旅店,这要是在家,他会被他妈妈打的吧。外国妈妈打小孩是拿拖鞋还是衣架呢?还是和国内一样有外国版的戒尺?贞与也回到自己房间,蹦上大而软弹的床上。闭着眼抱着枕头,在胡思乱想间不知不觉地把自己催睡着了。今天走了老多的路他也是累了。

等他再从床上支起身子的时候,揉揉眼睛。纸笔轻磨得细微的沙沙声。贞与循着的来处声音走,找到声音的来源,从门口向内望得满墙的书,应该是书房。也是不认床,睡蒙了脑袋,贞与象征性地敲了门就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了,卡尔湿着头发披着浴袍在书桌上飞速写着什么,几秒钟就是一行字。贞与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不问过就拉开了卡尔对面的转椅,爬了上去坐着,两臂交叠在桌上,头侧放在手臂上,一副乖学生的做派。他半眯着还带着浓浓困意的眼睛,跟着金色的钢笔笔尖一同,用视线在纸上划下一行行飘逸的英文。不过他的眼皮一吊一吊,终是合起来,安静地再次沉入了漆黑无梦的世界。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