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屋内三人瞬间一滞,纷纷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薄聿祁站在门口面色流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白。
毫无血色的白的吓人,双眼却猩红的厉害。
浑身缠满的病态感引得那平时都不怎么和他说话的薄听肆看了都一愣,下意识问:“你...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句问候若是换了平时啊,薄聿祁肯定得扬着笑脸的摇摇头说没事。
可现在...
他却没心思顾及。
想着那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句:“舒然毁容后被推下楼...宴礼抑郁自杀...”
他强压着心中极度的痛苦,那原本就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在此刻险些崩溃。
攥紧了那垂在身侧止不住发颤的手,他问:“你们刚刚说的什么上一世?”
“你们为什么会记得上一世的事??”
“...舒然...舒然和宴礼...”他声音微微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
很好。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很明显刚刚薄听肆在这儿说的时候是他听到了。
薄宴州倒是也没瞒着他,只抬眸抿了抿唇简单又精简的解释了一番。
说到底,薄宴州他们虽然都没重生,可真的...
每次说到上一世,谁都不好受...
薄家人凄惨的死法...
自焚...碎尸...毁容...断腿截瘫...被挑断手筋...剜眼毁了嗓子...
两个童年不幸、没活过十五岁的孩子...
一个受尽宠爱却在死时连被别人替代了都不知道...
甚至...甚至他还把那害死他女儿的凶手当成宝贝宠了这么多年...
就算是这一世什么也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人人都说他不近人情,冷漠无情,可每每提起,难道他的心里就舒服吗??
他就不心疼了吗???
低沉的声音说的很平稳,薄聿祁却是越听越难受越听面色越白。
身体加上心理上的双重痛苦像是被剜了一样,使得的原本就被病魇侵蚀干净的身体不由得往后踉跄了两步。
离他最近的薄屿白见状下意识的抬手扶住他,然后转头给他递了个椅子过去:“那个...你要不先坐着缓缓?”
薄聿祁却摇摇头,转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柳曼莲怎么死的?”
男人敛眸,看着他顿了顿说:“她没死。”
薄聿祁闻言那满是病态的脸上下意识蹙眉。
还不等他问什么,薄宴州就补了句:“上一世只有她和老爷子没死。”
薄聿祁也不是傻子,坐到这个位置的人,一听这话,那隐藏的利害关系顿时就在心里清清楚楚的和明镜似的了。
毕竟要是根据薄宴州所说,上一世整个薄家可都死光了。
但为什么最后只留下了老爷子和柳曼莲这个外姓人?
老爷子这年纪身体也不太好,估摸着顶多也就再活几年了。
再加上子孙离世的双重打击,老爷子的身体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说的不好听点儿就当是个快要入土的半死不活的人也没什么问题。
薄家的巨额财富,届时都会落到柳曼莲身上。
他虽不信柳曼莲有这个脑子,但有些事情不管行不行的通,只要想到最后的得利人一切都会明了清晰几分。
况且,他那个妈他自己也清楚,极其势利!
能为了钱干出这事儿也说不准。
就是看背后的军师是谁了。
薄聿祁攥紧拳头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今天的车祸。
等等...
薄岐山死了最着急的人是谁?
薄老爷子?
虽然有着血脉亲情的关系在这,但薄老爷子顶多伤心伤心。
薄宴州?
那就更别提了,恨他恨的要死,听说前些日子还来打了薄岐山三枪。
薄听肆和薄屿白更别提,都讨厌他讨厌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