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荣说完，空气里十分安静。
过了很久，顾宸舟才胡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业荣诱哄道：“这几样东西是主君的心意，你可以打开看看，很适合你。”
他抬眼，神色有些懵懂。
他慢慢动了，伸出手去接递过来的礼盒，待要接触到灵光，却反应过来，顿住了手。
虽然脸色竭力不露出异样，但呼吸声却越来越急促沉重。
见他身体不适，又有缩回去的意思，业荣轻轻一笑，直接伸出了手，动作很轻柔，按在他的脖颈后，让他昏睡了过去。
她一手微托着顾宸舟的肩膀，拿了斗篷将人裹严实了，环视一周找了个男修：“来帮个忙。”
即便无人敢说她什么，她也依旧谨守礼数，轻易不碰对方。
那男修应了一声，过来将人打抱起来，业荣朝他礼貌道谢，而后召来云车，撩开帘子让他将人放了进去。
礼盒也轻轻放在了顾宸舟的手边。
她看向学宫内，今日学宫里一片混乱，业琛和嬴岚两个人闹的动静，整个剑宗的弟子都在看笑话。
业含英一身粉色长裙，轻薄的像是云雾一样，眉头微蹙正往外看，对上了她的眼神。
两人的目光交汇，互相都没有移开。
似乎看了很久，但其实只是一刹那，业含英先垂了眼表示敬意，颔首朝她道：“他位置在西侧最角落。”
业荣眼中微有波动，似在打量她。
末了，她开口：“你速去把他座位上的东西收拾了，大大小小都不要遗漏，不管看起来贵重与否，都尽数拿过来，谨慎些，不要弄坏了。”
业含英点点头，起了身，心情略有些复杂。
甲班今日本来就无法上课了，被带走也并不会耽误进度。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这样稍微一激动就犯病的体质，修炼真的行吗。
幸亏业荣反应及时。
她从来这里几乎都在以业荣为榜样，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去追随业灵运。
原以为自己的火候足够了，却没想到业荣的处理方式果然不同寻常，甚至不会给对方犯病的机会。
比预料中的还要令她惊异。
同样的事情，如果换成她处理，还真未必都能办成。
她心中想着，手中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迅速将顾宸舟的坐垫以及坐垫旁放置的物件都收了起来。
几本书，几根削短的笔，编织的小鞋小包，还有小帽子，喂养灵鼠的各种小碗小瓶子，大多都不起眼，千奇百怪，她都细细收好装进储物袋里，给业荣送了过去。
照业荣的重视程度，这侍君未必有她一开始想的那样简单，说不定她能从他身上找到机会。
也幸好她并没有与之交恶。
业荣接过储物袋，上了云车，轻轻拉动缰绳，就连人带车迅速消失在了这里。
*
顾宸舟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飞来峰暖和的卧房里了。
缥缈的熏香勾勒出云雾，很淡，像是业灵运身上的味道。他反应了一会儿，慢慢从被中露出了一点耳尖，听着外面的动静。
车鱼儿好像不在。
刚醒来的时候，他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刚来剑宗时犯病的那些日子，整天往肚子里灌药，痛苦极了。
现在看来，好像没有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