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转过头,在今天第一次看向了陈野的眼睛。
“只是没有想到,你的心中早已经有了丘壑,只怕你的智慧已然不在我之下。”
“或许日后称呼你为“陈子”也说不定。”
商鞅将头颅转了过去看着远处逐渐热闹的街道:“我厚颜称呼自己为你的老师,所以有几句不合时宜的话想要与你说。”
“无论你是否愿意听。”
他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没有等陈野开口便继续说道:“你若想要坚持自己的流派和思想并将其传播,那便要广收门徒。”
“可开宗立派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前面的路途十分遥远。”
“老师希望你能够一直坚持本心。”
商鞅的声音有些低沉:“秦律我会逐渐修改的,但你我的道路不同。”
他指着远处的岔口:“正如同这岔路一样,你我该分开了。”
商鞅往前走去,站在岔路口,转身看向身后的陈野,再次说道:“你我,分道扬镳吧。”
陈野走到了商鞅的身边,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商鞅再次低声道:“我知你心中所想,并不想装什么圣人。”
“但”
商鞅有些复杂的说道:“若日后我真的有那么一日,能救且救,但若救不了,便不要将自己也搭进去。”
“我与你并无多少恩情。”
说完后,微微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陈野站在原地,看着在岔路口越走越远的商鞅,脸上的神情有些低沉,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他转身离去,而后不再回头。
朝会。
陈野坐在大殿中,一言不发,他只是像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在前两日商议好了之后,秦孝公并没有拖延,在今日就提出了迁都的想法,而伴随着迁都而提出的就是第二次新法的事情。
老贵族们意料之中的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的意见,但所有人的态度都开始汇聚到了一起。
他们开始不再内斗,不再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因为此时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不反抗,就要死。
动了井田制,就是动摇了他们的利益;实行了郡县制,就是动了他们的基本盘。
在最根本的利益、他们存在的最根本的「基础」都要动摇的时候,他们唯有殊死一搏。
可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情,在前面逐渐被【割肉】的前提下,他们还有反抗的能力么?
秦孝公八年,商鞅的第二次变法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以一种极其缓慢而又令人不可反抗的状态开始了。
这一次变法比历史中原本的时间提前了足足四年。
而与此同时,秦国也开启了迁都的计划。
也正在这个时候,中原国度中,赵国以一种谁都没有想到的态度,开启了对魏国的盟友-卫国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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