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涛馆馆主风鹤守。
这时这位伸手出来,对着陈传示意说:“陈先生,请坐。”
陈传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风鹤守拿起案上陶瓷茶壶,给他面前的茶杯中倒了一杯茶水,可见茶叶尖上有着细腻的白芽,望去杯中如同浮了一层雪花一般。
“这是雪浪茶,当年禅刀祖师从东陆禅院移栽过来的两株茶树,据说世上就剩下这两株了,每年十月底才得采摘,现在刚好用来款待客人,陈先生,请品尝下。”
陈传拿起茶杯,品了一口,顿感沁凉润身,溢香无尽,他说:“我虽然不懂茶,但我觉得茶很不错。”
风鹤守说:“陈先生喜欢就好,懂不懂并无所谓,似你我这样的人,已是不用在意世俗乃至他人的想法了。”
陈传再饮了一口茶,因为杯子较小,所以几乎一下就见底了,只余那些茶叶还落在那里,他将杯子放了下来,一语双关的说:“还不够。”
风鹤守并没有再给他倒茶,而是看了一眼随身携带过来的雪君刀,说:“陈先生卓然姿貌,气度俨然,只可惜你的刀却与你不配。”
陈传神色自若的说:“有刀无刀,于我而言,都是一般。”
风鹤守看向他,“既是如此,又何故携来呢?”
陈传抬刀看了一眼,转又抬眸说:“此刀名为雪君,从我踏入格斗之路后就一路跟随至今,是我之良伴,我与馆主这次切磋没有看客,有些冷清,正好让它在此观战。”
风鹤守看去倒很是认可这话,露出欣然赞同的神情。这时他伸手出去,抓住身边的一根锁链拽了下,听得一声机括声响,然后他们所在的这一个整个厅阁震动了一下,居然开始缓缓往下沉降。
陈传面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平静的坐在那里。
厅阁向下一直沉降了大概四五十米左右,听得亢亢亢几声,好像是牵扯的系索给一下扯紧了,再是轻轻一震,就停了下来。
陈传看到风鹤守的后有一条用木框架支撑起来的通道,黑漆柱子上面还有雕刻有某种怪奇生物的头颅,而尽头的转角处则有明亮的光芒照耀出来。
风鹤守伸手抓住身边的长刀,口中说:“陈先生刚才看到我头顶上方的字了,而我这把刀,就叫作“闻雷’。”他一把拿了起来,随后整个人从座上站了起来。
他站直之后,整个人足有四米高下,身上穿着一身馆阁扎束格斗服,两只袖子较宽,他的面庞较为狭长,但并不难看,只是看不出具体的年纪,好像二十来岁,也好像四五十岁,特别身上有着一股深湛森严的气势。
他说:“陈先生,这里施展不开,请随我来。”说着,他转过身,就往着散发着光芒的地方走去。
陈传同样站起身来,拿起雪君刀,跟着走上去。
这条走廊较为宽阔,顶上足有二十来米高,宽也有五六米,可即便如此,两壁和顶上居然还有不少刮蹭摩擦的痕迹。
而前方那种光芒,他非常熟悉,那就是从对面世界传过来的耀光。
他知道现存于外洋上的格斗馆,但凡留存下来并且还能保持着完整传承的,都是有着自己的裂隙的,现在去往的地方,应该就是浪涛馆的裂隙了。
这种事对于一般人算得上是隐秘,可对于格斗家来说就不稀奇了,基本上是人尽皆知的。
单流馆的裂隙他曾经进去过,那里还有一位前辈挡在出入口上,不知道这里的又是什么样的。
而即将在走至那里的时候,风鹤守这时迎着对面照过来的光亮停下了脚步,此刻他所在的地方空间好像被强行撑开了一段,原来这里的装饰品和支撑都不见了,好像只剩下了一个大坑,他说:“这里本来有我们浪涛馆的一位前辈,但他现在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风鹤守说:“虽然我们的理论寿命不见尽头,可修行当中是会有外部侵染渗透的,越是修行,污浊沉淀越多,这是无可挽回的。
但是我们之所以蜕变破限,就是仰仗于此,故而极难根除,修行到后面,这污浊除了外部侵染,还会从自身神之中生出,由此内外交迫,苦不堪言,这就需要时时祛除梳理,要是守不住,就会被侵染成他貌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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