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卫东,也没有因为身边多出来一个玩伴而落下学业。
相反,卫东显见的高兴开朗了许多,因此严格的卫夫子对于谢久这个小学渣的存在给予了最大的宽容。
在两家大人的默许下,这两小只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卫东在桌子上看见了一个小东西,是小时候谢久经常吹的哨子,应该是牛角做的,个头不大被灰尘覆盖。
要不是卫东对这个东西太熟悉,很有可能就埋没在尘土里。
即便是已经看不出来它原有的样貌,但是卫东还是凭着一点轮廓就知道了它的真身。
卫东伸出干净的手指,毫不嫌弃的捏起哨子,他嘴巴凑近沾满灰尘的哨子狠狠一吹气,灰尘被吹走,露出了哨子原来的样子。
的确就是谢久小时候经常含在唇边吹的那个哨子。
他用袖子仔细的擦干净上面的灰尘,这个小小的物件伴随了他俩的整个童年,直到后来都长大了,才把它丢在了一边。
他紧紧的握在手心里,像是找到了很重要的东西。
有些丢了的东西可以找回来,那丢了的人呢……还能找到吗?
卫东用眼睛把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寸都仔细看过,像是要把它们都记在心间一样。
时间好像是过去很久,又好像是只过去一瞬,他怅然若失的走出来。
东山王站在院中一直没有动,他就那样看着卫东,眼中有化不开的忧伤,卫东看着他不发一言。
两人站在那里,彼此相距不过数步之遥,但却都没有说话。
他们默默地对视着,眼神交汇处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碰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只有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发丝和衣角。
他们的目光中透露出复杂的情感,有疑惑、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卫东没有说什么,他走出来,从东山王身边路过没有停顿,他就那样独自一个人出去了。
谢久仰起头,看着庭院中那巴掌大的一块天。
他喉结动了两下,好像是要把苦涩都吞到肚子里。
卫东虽然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谢久的心沉入谷底,看不见一丝曙光。
院外的马儿嘶鸣声拉回了谢久飘远的思绪,他几步出了这个破败的小院,骑上马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这里和他没有关系,他不该跟着来的,何必自取其辱。
他是东山王,有自己的骄傲,即便是做了这么久的另一个人,他根深蒂固的身份还是皇子。
以前他总是逃避这个问题,他总侥幸的认为只要是自己不说,卫东就一定不会知道。
他错了,虽然不知他哪里露出了破绽,但是这个事情不是早晚都会发生的吗?
假的到什么时候都是假的。
再像真的也不是真的。
也许是自己自从进关后,就没有特别的遮掩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
就像卫东说的,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差距太大,那么相应的破绽就很多了。
他放任了这种情况,也许是心底对于要做另一个人的替身很不甘心吧。
他希望卫东一点点的接受自己,接受不一样的谢久,习惯了以后也许就能接受东山王。
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卫东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