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一旁用鞭子慢慢往上爬的沈窕那叫一个羡慕,“等巡游各州事宜结束后,我要去亲自挖矿,然后找陈先生也帮我打造一个这样的长鞭,以后我就能躺着按开关,也能上去了。”哪里还要像是现在一样,费时费力地自己爬?
“祝你好运。”周梨心想,这等力气,就是放到自己的那个世界去,也是狂炫酷拽。
可惜了,陈慕若是生在自己那个年代,只怕科学必然是会发生飞速的变化。
其余的姑娘们,虽是没有周梨这般的利器,也不像是沈窕这般有条长鞭,但本身就在第六层楼上的姑娘们也聪明,只用那幔帐短时间里用打结的法子,结出了好几条长长的绳梯给扔下来。
共给姑娘们往上爬。
也万幸,这不夜城的主人为了招揽更多的客人,所以即便是第六层,空间也不小,只不过如今船只倾斜,那房间外面的甲板上,原来的地平线眼下呈七十五度角。
谁也不敢站到那里,不然少不得是有性命之危,直接滚落下去。
周梨和沈窕上来了,连忙跟着其余的姑娘一起用这些幔帐编织绳梯,让余下的姑娘们能更快爬上来,毕竟现在原来搭建舞台的甲板,现在大半已经被江水给湮没了。
而白亦初还在继续救最底层的人。
而她们在这上面,虽不怎么看清楚江面是什么动静,但是那小船只上流动着的灯笼,也都意味着此处必然是有一艘正在往岸边逃去的小船只。
只不过如今密密麻麻,谁都恨不得自己先到岸边去,自然也就堵在了一次,谁也不让谁。
偏偏江水还在往下退,大半个岛都已经露出来了。
至于不夜城整个船腹也都以这个倾斜七十五度角的样子,卡在了小岛上面。
所以周梨和沈窕说:“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沈窕气虚喘喘的,刚才学着白亦初一样下去救人,没成功,反而差点踩空掉下去,这会儿还有些心有余悸:“先听好消息,让我高兴一下。”
“船短时间里应该没什么危险了。”毕竟现在卡在了江里裸露出来的小岛上面,虽然角度姿势有些刁钻。
闻言,沈窕果然是长松了一口气,随后靠在身后的甲板上安心休息起来。
但也只是高兴了片刻,就听周梨说道:“江水退得快,那恢复得也快,等恢复来,这船大半都淹在水里。”她估摸了一下原来江水的位置,应该现在的船身到时候能留出五分之一在水面上。
可这也不能代表露在水面的部分就是安全的,因为江水是流动的,且力量之大,要不了多久,这在水里的船只本能就受到了损坏。
所以整艘船能坚持多久,并不能确定,还是要早些想办法离开才是。
可现在下船是个问题,因为并不知道江水什么时候会忽然涨起来,而且小船几乎已经所剩无几,即便是有这下船成功了,也没有遇到江水,但也苦于没有船只。
沈窕听罢,一时也觉得沮丧不已:“照着你这样说来,我们横竖是要在船上等死了?”
“也没有那样夸张,咱们还是有生路的。”等外援虽然可能性不大,所以只能自力更生,劈开船上的甲板或是门板,自己作为小筏来用。
但这样危险性太高,因为大部份姑娘都是从外地偷来的买来的,她们并不擅于泅水。
所以到时候如果发生江水忽涨的局面,她们没有办法稳住小筏,兴许就是死路一条了。
“这不行,那不行,唉!”沈窕觉得分明离江面没有多远的,但凡有几个仁义人,能将那些客人和不夜城船上的人乘着去的船只带回来,大家的生机都能多几分。
然正当她沮丧之意,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剑气,随后倏然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
可奈何如今这环境,实在是不允许,所以只能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朝船外的江水上望过去。
只见那不远处一艘小船上,站着个人影,爱爱小小的,她身前却放着一个剑匣。
而一连着几把剑从她的剑匣里飞出来,竟然直指岸边。
强大的剑气一下就将岸边那些以为逃出生天,然后开始居高临下朝船只上看来,将船上众人拼命逃命作为取乐对象的众人们炸去。
周梨不知她要做什么?只是想起此前岚今说,她若是拿到了剑匣,肯定要将这些不夜城的人都给杀了个干净。
都杀了的确十分解气,可是周梨转头一想,这么多苦力,可别浪费了。
可奈何她现在声音根本就传不过去。
“那是岚今?”沈窕有些难以置信,那一瞬间看着岚今操纵着几把剑在天空中飞舞就算了,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剑气,“天了,想不到真的有人将剑练到了这个地步!”
是了,这不是什么修仙世界才能办到的,所谓出神入化,说的就是这一步了。
练武到这一步,且不说自身本就是天纵奇才,武学造诣极高,便是他们所学的武艺秘籍,怕也是人间至宝了!
与沈窕一样大为震惊的人不再少数,毕竟不是谁都能有幸见过这等卓越剑术的。
“沈窕,照顾好阿梨,我过去帮忙。”白亦初的声音响起,人却已经离开船只,到河面上了。
周梨大约能猜到,他们是去弄船了。
毕竟不管江水几时来,大家都不可能就这样一直长久待在船上。
她和沈窕与诸多胆子大,敢站在房间外面的姑娘们,就这样看着天宽绚烂多变的剑阵。
一时难免是有些流年忘返,竟是没有留意到,公孙澈和章玄龄,已经驱赶着一支小船队伍过来。
直至在
周梨和沈窕才回悟过来,急忙收起了望着天空的目光,安排人下船去。
最先将那些十二岁以下的小姑娘给安排下船,紧接着一批又一批的船只到来。
周梨看到了甲字军,心中诧异无比。
方得知她失踪后,那乾三心急如焚,连忙告知商连城。
如此地毯式的搜索,自然比周梨所预想的那样早,乾三看到了被岚今换了位置的标记。
所以便在今夜赶来了。
虽说在业州的时候他慢了几分,但总体上来说,还是每次都赶上了,因此沈窕便开口说:“从此以后,给商连城改名叫做及时雨得了。”
周梨十分赞成,且这商连城的到来,其所带着的甲字军素质之高,速度之快,因此那分明从船上快速逃走,算是逃出生天的不夜城众人和那些客人们,还在岸边观赏船上逃生的姑娘们。
然后就被逮了个正着,如今全都被甲字军给捆成了粽子,堆在一头。
朝廷的大队人马来了,哪里还需要岚今的剑气威逼?他们自己就主动摇着浆赶紧来救人。
以好求个将功赎罪,免得也落了个被五花大绑的下场。
也是如此,那江水疯狂往上涨的时候,不夜城船上的姑娘们也都纷纷被救下来。
隔壁小船上那南风馆里,也因章玄龄和公孙澈在那头主持,所以没有乱了阵脚,也都没有什么性命之危。
只不过那小船翻得更早,所以受伤的人不在少数。
但这些都不要紧,好歹性命是留了下来。
然这一折腾,竟然是大半夜都这样过去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劳累不已,自然是顾不上去审问那些个不夜城的犯人。
只不过这案子周梨是懒得管了,反正白亦初也在,他如今也和自己同职,一手交给他便是,自己也趁机休息两天,顺便检讨一下被抓之事。
都是因自己过于自信,才叫这些人贩子钻了空子。
而这岚今在江面一次御剑六把,一举成名天下知,奈何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剑匣里她师父说是去云游,却没说是去了哪里,又是何时归来?
因此于她所看,这线索分明等于没有。
不免是有些郁郁寡欢的。
但架不住身边有沈窕这个狂热粉丝,因此也不至于因此萎靡不振。
暖玉准备要回去了,他们这些被劫来的姑娘们,不管大小,这几天里都已经问清楚了原籍,一部份是愿意回家,朝廷也帮忙通知了家里的亲属,过一阵子应该就能陆陆续续到,将她们接回去。
但大部份的人却是不愿意回去,哪怕她们仍旧保持着清白之身,但终究来了这不夜城一趟,只怕回去以后,也是如同从浑水里走出去的,洗不清了。
因此与其往后受乡间邻里的口头是非,不如听周梨的另外一个建议,去往芦州武庚书院和清风书院学习。
学习文字,或是学习一项手艺,武庚书院都可以免费提供,只不过年纪过了十六的学生们,往后出师以后,得将每月的生活费都给补回来。
这并没有什么,如今对他们来说,有一个落脚之处,已经感恩戴德了,更何况还免费教授他们读书写字,和一样求生本领。
因此这生活费之说,大家并不觉得哪里不妥,毕竟若是按照我朝律例规定,这十五岁及笄以后的女子,当算是成年,朝廷的那些福利只针对未成年,所以她们自然是享受不到的。
且若是不要他们归还生活费用的话,只怕让那些天性懒惰之人有机可乘,钻了空子,一直借机说学不会,年年岁岁在学书院里白吃白喝不说,还占着学习位置。
所以只要谈收取她们的生活费,自然是无人愿意继续留在里头了。
除非那等真正还没学到技术的人。
只是芦州那空荡荡的疏远虽然填满了人,一下多了这许多的学生,且女学生还居多。
毕竟这不夜城主打的还是姑娘为主,南风馆不过是为了满足少数人群的需求,所以男子男孩儿并不算多。
他们这一经历,让他们觉得比女子更难立世,所以几乎是一个都没有选择回家。
怕成为家中的此辱,叫亲人蒙羞,不如从此以后改名换姓,为这朝廷做牛做马都行。
按理学生们这样多,先生们终于可以忙起来了,可是周梨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绝大部分人都是被迫留下的,这棉城不夜城的经历,让他们无颜再回到家乡,哪怕他们也是受害者,这一切非他们所愿。
但人言可畏,却不是周梨能阻止的,只能希望于下一代的人们,思想会开悟一些了。
至于不夜城的掌柜,即便新年那天晚上是这不夜城后虞开国以来第一次举办花魁甄选,但他仍旧是没有露面,如今白亦初将这里的管事都挨个审问了个遍儿,却是仍旧只得到零星线索。
可见起背后之人的身份只隐秘。
而那大部份的从犯,都已经绳之以法。至于客人们,按理逛花楼在我朝并不违法,违法的是这花楼本身的不合法,所以他们这些人里大部分即便是没有被安排去挖矿,但是那带来准备在不夜城里消费的金银,如今都已经交了不少罚款,且这罪名函和罚款单子都会返回他们原籍公布。
许多人闻言,吓得顿时瘫软在地上,一如当初将公孙澈当做同道中人的那个胖子,他的罪名更大,毕竟肖想的竟然是十一二岁的女孩儿。
他本以为将银钱交上去后,此事就尘埃落定了,最多就是挖矿几年。
哪里晓得还要到他老家公布,顿时就朝白亦初求道:“白大人,求您开开恩,若是传出去,我还如何做人?如何面对家中老小妻儿?您不能这样狠心啊!这样是要将我一个好好的家都毁掉了!”
白亦初却是没有半点的心软,反而是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你这时候想起了你家中还有妻儿老小,早的时候怎不见你想起?”
他行那等畜生之事是,尚且都没有顾及亲人,这会儿东窗事发后再来顾忌,是不是有些晚了?
至于毁掉他家的,是他自己,怎么可能是白亦初?
更何况将他们的所犯之罪行公布出来,也好叫人防备着。
其实这律例当初白镜订下的时候,是有人反对的,只说人皆有过,总要给犯人们改过一次自新的机会。
但白镜不同意,他觉得像是这个胖子这种情况,没有要他的命,阉了他就算是已经不错了,且还要给他保密?让他以后继续方便害人么?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一但没有了那种场所供他们去玩乐,便会将目光对准了身边的熟人小孩下手。
所以坚决反对,一番拿着对方官员女儿孙子一类来做比喻后,对方就不乐意,然后吵着吵着,就同意了。
要说白镜有时候的律例是有些过于严厉了几分,但当时周梨想,开国之初,陛下要做仁君,那么也不能太过于姑息仁慈,自然是需要有人站出来做这把刀子。
白镜愿意,她当然是乐得赞成,所以当时白镜的这些律例,她几乎都投了同意的票。
拿这个中年男子所犯的事做例,这事儿传到他家乡,他必然是要受人唾弃,家人也要受牵连。
兴许看来他们是委屈了些,因为亲人此举受了牵连,但这不能怪朝廷,只能怪他们的亲人。
更何况若是惩罚得不重,这些人以后只管交了罚款后继续再犯。
就好似那贪官的儿女们,若是不一并罚了,那么只罚了贪官,就这样任由他们用着贪官贪墨私藏在外的银钱继续荣华富贵醉生梦死么?
只不过周梨也清楚得很,许多律例其实都并不完善,且她和白镜有些相似之地,过于理想化了些。
所以一切都要再继续改进。
但不要紧,人类的思想一直都在进步,总有那么一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