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则在为那军机书院备考。
皇甫钺作为这后虞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自然是作为考官之一,因此一回了屛玉县,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理会李木远的消息了。
整日都与这一帮同为考官的将军们一起商议考试的问题。
但这年后接二连三的考试,并没有影响到少数民族对于跳花节的热情,甚至是因为今年诸多考生的涌入,使得今年的跳花节越来越热闹。
果然不管是到了什么时候,男女之事都是大家最关注最在意的问题。
街头巷尾,这个时候多的是将这跳花节当做一年之中最为重要节日的少数民族们到处送茉莉花串,邀请这对于跳花节不了解的汉人们前去参加。
他们对于与汉人通婚向来是不排斥的,加上今年又刚好赶上了科举,所以从外来的男女学子都不少,正是他们所求的最好成婚对象。
更何况除此之外,今年举行跳花节的场地正是城外的筼筜竹林旁。
他们是有些经商头脑的,早早就将各样本地特色美食的摊位摆起来,甚至有的还卖起了民族衣裳和乐器等等。
可谓是热闹至极。
又恰逢考生们大部份才考完,正好在焦虑中等待结果,因此这里是个极其好放松的地方。
所以也是踊跃参加,以至于这几日里路政司一下忙碌起来了。
连柳相惜都不得不离开他心爱的儿女们,跟着亲自去上任。
这个时候子星子月兄妹已经会走路了,甚至子月比她哥哥还要口齿伶俐,且那小脑瓜又转得十分快,特别惹大家喜欢。
他们的祖父祖母也来了一回,两人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了,能在过年的时候抽空来了一个月,已经十分了不得。
且对于千璎这个儿媳妇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见到儿子在千璎面前有些怂样,但是子星的祖父觉得,男人怕妻子也是对妻子的一种爱。
比如他对澹台夫人就如此的。
只是夫妻俩唯一有些遗憾,这孙子孙女都会奶声奶气地喊祖父祖母了,奈何这做爹娘的还没拜堂成婚。
可时间又不允许,所以他们在过年的时候,匆匆忙忙给举行了一次婚礼。
千璎没有拒绝,她对于柳相惜是什么感情她不知道,或许甚至都不是爱,但是她贪慕眼下一家四口的平静生活,甚至是沉溺其中。
所以她想她也不要什么爱,能一直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看着儿女成长,已经是此生最大的福气了。
但眼下随着柳相惜再没了从前的空闲,因为那筼筜竹林旁的跳花节,使得河面的交通堵塞,柳相惜作为这路政司再屛玉县的负责人之一,也不好继续躲在家里。
没了他这个做爹的,千璎到底是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
万幸这个时候元氏周秀珠她们都已经回来了,出去一年不止,她们负责的幼儿馆,已经有了合适的人接受,于是两人也是选择回来。
元氏一来是觉得自己到底上了些年纪,年轻的时候大包大揽,什么重活脏活没少做,还叫前夫狠狠的打过,所以现在随着年纪的增加,身上的病痛也越来越多。
因此回来养病,二来也能照顾家里。
而周秀珠的目的就更简单了,她始终都最牵挂周梨和周若素的婚事。
周梨还好,她好歹有个娃娃亲的未婚夫,这白亦初又没有要悔婚的意思,更何况她想着就算是这白亦初要悔婚,阿梨如今这样优秀,也不怕招不到赘婿入门。
所以从来不操心。
她最为担忧的还是周若素,一头扎在奇兰镇,如今那边又不是没有人能接手,她却还不回来。
所以周秀珠这个做母亲的,便亲自去替女儿参加跳花节。
甚至还将元氏拉着去做参谋。
她俩都走了,周梨又那样忙,千璎一个人带着孩子就略显吃力,尤其是现在孩子会跑会走,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他们就跑去溪边玩耍。
因此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不过一日就崩溃了,等周梨先回来,便见着头发凌乱,满脸憔悴的千璎叹息坐在院子里的竹席上。
至于两个孩子她则在各人的腰间拴了一根绳索,自己将绳索的另外一头捏在手里,但凡孩子一走远,她就收绳子。
如今见周梨回来,仿若见了救星一般,“阿梨,你快帮我看着他俩,我得去一趟茅房。”天晓得她憋了多久。
中午的时候想将两个孩子带着去,如果一个孩子还好,强行抱着就是了,偏两个,所以她只能暂时给关在房中。
哪里晓得她匆匆解决完了,回房间去,两个孩子将茶水打翻了不说,屋子里更是弄得跟那土匪来过一样。
那时候只万幸这屛玉县天气暖和,那茶水里从来不见热水,不然的话两个孩子的身上都湿漉漉的,可见茶水是泼洒在身上了。
于是她也就半步不敢离,午饭也没给煮,只拿了些点心果子来充饥。
周梨懵里懵懂地从她手里接过了绳子,还没反应过来,千璎身影一闪,就没了踪影。
她方将目光放到两个孩子的身上,只见两个孩子也都蓬头垢面的……是半点往日的干净可爱都没有。
一时也是吃惊不已,等千璎回来忍不住问她:“你今日都经历了什么?”柳相惜不在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千璎满脸倦意,走过来就有气无力地跌坐在地面,“前两日有元姨和姐姐帮忙,倒没有这样累。”
一面看着两个皮猴子,不禁叹起气来:“他们刚学走路的时候,我就盼望着,能走路就解脱了,不用每日抱着扶着。可是……”说到此,目光有些绝望地看着两个挣扎着想去水边玩耍的孩子,“你也看到了,他们的精力好像完全用不完,现在也不兴午睡了,是半点喘气的时间都不给我。”
她自顾说着,觉得自己一下有些理解为什么从前后宅的妇人为什么会这样啰嗦了。
这是有缘故的,因为她们的情绪需要宣泄。
她好像怕周梨不信她的话,毕竟在此之前,有大家帮忙看着,即便是柳相惜没空后,但还有元氏和周秀珠搭手,所以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两个孩子到底有多难带。
就是比别家的孩子调皮了几分罢了。
所以她理解,周梨此刻应该不怎么相信自己。于是指了指那些坐在墙上或是躺在树枝房梁上不肯下来的猫,“你看,咱家这快上百只猫了,现在没有一只愿意挨他们的边,你就该明白这个时候的孩子,到底是有多讨人嫌了。”
还别说,周梨此前没发现,只觉得最近猫儿们好像对孩子都没有了从前的热忱。
如今叫千璎这一提醒,也反应过来。
不是阿黄它们一家对子星子月伤势了热情,而是被子星子月吓得不敢落地了。
她一时有些同情起千璎来:“要不,咱还是找个人来帮忙带吧?这跳花节后,又是佤族的播种节,然后咱们又要过清明,等忙完后要不了多久又是端午,火把节紧接着也来了……”
千璎从前觉得完全没有雇人的必要,感觉两个孩子罢了,又不是千军万马,还能看不过来?
但是真当今日自己一个人看两个孩子,她是深切体会到了这其中的艰难,“雇吧。”
“早该如此的,人人都说奶娃娃不好带,等孩子大些就好了,照着我说,孩子刚学走路到三四岁的时候,最是顽皮,懂也不是全懂,但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你说了什么不该碰,哪里去不得,他未必又愿意听,没准还激起一颗逆反心来。”要叫周梨说,雇两个人来看最好,这样千璎也能好好休息。
千璎连连点头,也是由衷而感:“往昔柳相惜在家里,我只觉得他碍眼,可是每曾想,哪一日没了他,孩子们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
周梨闻言,忍不住笑起来:“感情你是拿我这义兄做煮饭娘子来看了。”
“也不全是,他洗衣裳也行。”然后朝周梨指了指不远处那木盆里堆积着的满满一盆衣裳,“你看,这就是今日的杰作,换了第三回了,万幸现在他们要如厕能开口喊我,不然的话,算是尿布,再来一个大盆都装不下。”
周梨看着那堆积如小山的衣裳,只觉得太恐怖了,一时又忍不住侃笑起来:“可怜我这义兄,在外忙了一日,回来还有这样一堆衣裳要洗。”要是往昔那样轻松,只需要坐在衙门里开单对账且还好,如今是真要顶着烈日到外面去忙碌。
不过,他应该是乐在其中的。
果然,任何事情苦不苦,累不累,全凭着个人心情和喜爱程度。
“你也不必心疼他,若是有机会,我宁愿到外头去,也不愿意在家里受他兄妹两个的折磨了。”心下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公婆开口要带着儿子女儿一起走的时候,自己该放手才对。
于是又问周梨,“你说现在醒悟还来得及么?把孩子交给公婆去,任由他们带着,反正眼不见心不烦,没准我还能去火羽卫寻个一官半职呢!”
是了,她这一身厉害的武功,用来在家里带孩子的确是可惜了。
不过周梨看着这兄妹俩虽说如今也是顽皮得很,但千璎真舍得么?于是也没拿她那话当真,只笑道:“你倒是愿意,只怕我义兄还不肯呢!”
毕竟澹台夫人夫妻俩,就不是那带孩子的料,即便他们能雇人在身边寸步不离地看着孩子,但肯定不如孩子跟着爹娘好。
果然,千璎也只是吐槽一二罢了,到底是自己亲手带到的,哪里舍得,即便现在想将两个顽皮孩子揍一顿,但真的抱在了怀里,也是不嫌弃小花脸,便凑过去亲了两口,“两个小混账,回头叫爹爹收拾你们。”
“爹爹不打。”子月得意地扬起头来,一脸毫无畏惧。
她哥哥子星也附和着:“不打不打。”
周梨见了忍不住笑起来:“看吧,两个孩子机灵着呢!已经把他们爹的性子摸透了,以后只怕这唱白脸还得是你来。”
千璎嘴角抽搐,“还不是怨柳相惜下不去手。”可孩子皮起来的时候,光凭着讲道理是没用的,时候该打掌心还是要打的。
周梨又见她这灰头土脸的样子,灶火今日也没动过,便晓得这娘三怕是今儿没吃一口热饭,便道:“你去换身衣裳,咱俩抱着他们兄妹两个出去吃饭。”
反正看着光景,怕是不到子时其他人是不会回来的。
那跳花节在筼筜竹林旁边,大家还不得看过了筼筜萤火才回来啊?
千璎连连点头,忙去洗脸换衣裳,好了之后才收拾两个皮猴子,方和周梨一人抱着一个出门去。
为了照顾两个孩子能吃,她俩便决定去南广场附近的一处安州人开的馆子。
安州人不怎么爱吃辣,餐食也相对温和,两个孩子也能随便吃。
因带着孩子,也就没有自己赶车,上街叫了一辆客马车,便往南广场去。
原来的时候,客马车都是谁拦了车,便只送这位客人的,但是如今城中人越来越多,车马虽然也再不断增加,可是太多了这路上也塞不下。
于是便有了拼车一说,只要同路线的,车上还有空位,客马车都会拉。
这样一来,也算是节约了资源。
早前还需要些私人空间的人到底是有些不适应,但叫人一吐槽,你都上公共的客马车了,就别瞎穷讲究,不行的话你自己赶车啊?
可是自己赶车多麻烦?到时候停车可能找不到地儿不说,这马还要喂,又不能随便拴在哪里,不然马屎马尿自己若是不收拾干净,回头还要叫净城司罚款。
所以大家现在出行,如果不要是去特别远的地方,只要在这城里,都不愿意自己赶车,宁愿乘坐这客马车。
两个孩子对于出门,总是觉得很新鲜,墙院外面的世界怎么都看不够,东张西望的。
走了不过半条街,马车在净城司设置的拦车点,被人拦住,竟是同路人,便上来了一大一小两个客人,看着像是姐妹。
原来是街上随拦随停,但一次引发交通意外之后,路政司那里便做了改进,在街道上每隔个五百米,便设置了一个拦车点。
那些要拦车的人,可到拦车点等候。
而没有载满客的马车,则停靠在边上,若有同路人,便可上车。
且价钱也给重新定过了,以免外州府的客人来此,叫车夫们给血宰一波。
虽然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但为了以防万一,路政司还专门出具了这样的条例。
但凡车夫车行不遵守,便会被取消这客马车的资格。
眼下和周梨她们一起坐在马车里的这对姐妹,大的看起来十四五岁,小的才七八岁的样子,两人背着包袱,一脸的紧张以及对这街道上的稀奇。
如同周梨和千璎怀里的子星兄妹俩一样,东张西望的。
“小北姐,咱们真能找到湘莲姐么?”小的那个为马车外面的街道热闹激动的同时,又十分担忧。
大的这个听了,也是眉头紧锁,“南南你别担心,我们先去去南广场乘船去半月镇,到时候我们就在码头边上不要动,样儿姐姐会来找我们的。”
本来周梨只当是两个寻常的小客人罢了,哪里晓得听得她们俩口中提起的湘莲和样儿,忽然叫她想起了那个吴州平家送来的平湘莲和她那个聪明伶俐的丫鬟样儿。
一时不禁朝着姐妹俩看过去:“你们俩是姓平么?”
两个小姑娘顿时被她的问话惊到,大的那个下意识还是有些防备,“不不,我们不是。”
但小的那个姑娘在嘴里却是和大的这个所反驳的答案截然相反,“你怎么知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