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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第 144 章 三合一(1 / 2)

顾少鸢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会绣花和会武功并不冲突。

但是她的伤也没有多严重,就是摔着而已,不至于要去杏林馆,以前在船上遇到大风大浪,折了骨头断了筋,可都没有这样讲究过。

于是在钟离相如的背上挣扎着,“我真没事,你放我下来,找个地方坐一坐就好了。”

钟离相如半信半疑,最后鉴于她这底气十足的声音,终是相信了,找了个雅致的沿溪小茶亭放她下来。

又管店家要了些舒筋活血的茶水,和几样水果点心拼盘,然后他自己也不吃,拿着店家送的竹签用小刀细细地打磨,直至上头不见半点毛刺,他才将那水果给穿在一起。

差一层糖衣,就是糖葫芦了。

“给你,这样吃方便些。”

顾少鸢方才一直不知他打磨那小竹签作甚?脑子里甚至闪过一种他这个人玩物丧志的可能性。

但此刻这根叫钟离相如细细打磨出来的竹签串满了水果递到自己的眼前,她有些傻眼了。

钟离相如见她看着水果不说话,“怎么了?不喜欢么?那我另外给你串其他的水果。”说罢伸手要去拿,一面在嘴里嘀咕着,“我以前见你总吃这几样,还以为你喜欢。”

顾少鸢听得他絮絮叨叨的话,忽然回过神来,将手一缩,连带着手里的水果串往嘴巴里放,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原来是要为我串水果。”

更没有想到,才接触过昨日一天,他就知道自己最爱吃什么水果。

这让她一下联想到了顾羧,他们从小算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又一起共事,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

也许可以说他不是钟离相如这样细心的人,没有发现。

可他们在一起不是一天半日,而是十年八载。

整整十年八载他都没有发现,只能说是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顾少鸢忽然是有些认了命的意思,叹着气道:“算了,我将信追回来吧,我觉得好像没有意义了。”他若真喜欢自己,绝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封信就回心转意了。

“不必麻烦,寄出去就寄出去了。”钟离相如倒了茶递给她,一手拿着手绢替她擦了嘴角的果渍。

顾少鸢是第一次这样被一个男子耐心伺候,到底是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感激不已,“谢谢你,钟离你知道么?你就像是一面镜子,让我清楚地看到了这份感情的真相。”然后她现在对于那封信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客气什么,你不是说了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钟离相如已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小刀继续打磨竹签。

“你不吃么?”顾少鸢问他,这么多呢!

“我也吃,你吃完我再吃。”钟离垂着头,认真地打磨着竹签上的每一根倒刺。

他的话让顾少鸢一下就想起了柳相惜一家四口吃饭的场景。

柳相惜也是最后收尾,孩子们碗里没吃完的边角,有时候甚至是千璎挑剩下的,他都给全部吃了。

所以钟离相如这话,让顾少鸢不得不多想,甚至是有些怀疑,他难道喜欢自己?不过很快顾少鸢就将这个可能性否定了,钟离这样优秀的男子,相貌又俊美,武功也不低,还会女红会煮饭,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这个连酱油醋都分不清楚的大老粗呢?

于是只能想,大概他是个好人,又将自己做朋友来看待。

然后他本身对于朋友,都是极好的。

最后总结,“钟离,你真是个大好人。”

钟离相如笑了笑,没有反驳她的话,将串好的水果再递给她,“慢些,你吃会儿,我带你去划船玩。”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失笑:“不过,你应该在船上待腻了吧?那我背你到处转一转。”

顾少鸢连连摇头,“不用不用。”一面看朝远处阡陌交错于这茶楼酒肆间的小河流,但见上面挂着防蚊纱帘的小船如同柳叶一般轻轻泛过,连忙又道:“这样的小船,我没有坐过呢!”

“那好,我带你去看筼筜萤火。”顾少凌甚至怕她饿着,又趁着这功夫去叫店家打包了几样易消化的点心,水果零嘴也备上了不少。

等顾少鸢吃完这一串水果,但见他已经来了,手里提着装满了零嘴的篮子,只见各样零嘴点心整齐地装在里面。

她伸头过去瞧了一眼,忍不住给钟离相如伸了个打拇指,“钟离你好厉害,篮子里装这些杂乱的物品,还能如此整齐,那你家里是不是更整齐?”

“还好,习惯而已。”钟离相如浅浅一笑,闲着的那一只手伸过去扶着她,“船已经订好了,我们过去。”

城外有一处筼筜竹林,夜幕之后,无数的萤火便喜欢聚集在那竹林边上的溪流浅水旁,使得那又高又大的竹竿上,落满了萤火,星星点点的,仿若星辰坠入人间。

如此绝色美景,自然是引得不少人夜游出城去瞧。

所以当他们的小舟即将出城的时候,这边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的小船就越发多了。

万幸那路政司的人在这里值守,有他们随时疏浚,因此并没有造成水面的交通堵塞。

顾少鸢盘腿坐在小舟上,吃着钟离剥来的松子,很顺利就通过这片拥挤的河道了。

小小的船上,一方两层的小几,上面摆放着果汁和点心,下层是几碟干果。

旁边一角上,还有一个小巧玲珑,看起来又价值不菲的香炉,阵阵熏香围绕着小船的四周绕开,将那些个蚊虫都给驱散开。

顾少鸢见着正襟跪坐在自己对面,连剥松子动作都觉得那样优雅的钟离相如,忍不住夸赞起来:“钟离,你好贤惠,以后谁嫁了你,实在好命。”

钟离相如将刚剥好的松子放入小碟子里递给她,很是沮丧:“可是别人都嫌弃我没有男子气概。”

顾少鸢心说这么多优点了,有没有男子气概还重要么?更何况钟离有的啊!他只是比别的男人多了点技能,又恰好喜欢这些个鲜艳明亮的颜色罢了。

有什么错?

更何况他穿起淡粉色的衣裳,真的好好看。

顾少鸢当下就十分肯定道:“别听他们的,他们都是嫉妒你,男的嫉妒你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女的嫉妒你下得厨房又上得厅堂。”

这话似乎很是取悦钟离相如,他眼里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你说的对。”

“那是,哎,你也别光顾着给我剥,你也吃啊。”顾少鸢表示很不好意思,虽然自己是受了点小伤,但不至于叫钟离相如这样给自己投食。

清风徐徐,水波荡漾,水光山色潋滟中,两岸灯火通明,一叶叶小舟宛若水上鱼群,朝着筼筜竹海聚集了过去。

还没到,那里便泛出阵阵的荧光,使得那一片天空的光也透着几分神秘,激动得不曾看过此番美景的顾少鸢倏然站起身来,好不兴奋地指着对面的筼筜竹海朝钟离相如大喊:“钟离,你快看,真的有萤火!”

她是见过萤火的,但是却没有见过这样庞大的萤火群,那一根根竹竿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萤火,一切如梦如幻,使得大家在看到后都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一起静赏这人间奇景。

竹海的不远处,有一处小码头,来这边夜游赏萤火的船只都几乎停靠在那边,顺着一排竹林小径上去,便是热闹的筼筜长街。

街道上入夜后,便是最热闹的时候,沿街两旁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摊位,吃的玩的数之不尽。

甚至还有不少杂耍团,喷火走铁锁猴子滚木球等等。

看得人眼花缭乱。

钟离相如因顾少鸢多看了一眼那卖面具的摊位,便停了下来,“要么?”

顾少鸢点了点头,笑得很开心,自己拿起一个海盗王的面具就往脸上戴,然后又一下拿了好几个合适钟离相如气质的,有历代文臣名将,或是神仙菩萨,然后朝钟离相如问:“你喜欢哪个?”

钟离相如指了指那个红脸将军的面具,“这个吧。”他想,这样应该和顾少鸢的海盗王面具相近一些。

顾少鸢看了看,却是指着那个文曲星下凡的文臣面具:“我喜欢这个。”俊面仙尊,和钟离相如正好搭配。

“你再重新问一遍。”钟离相如这时候忽然说。

顾少鸢不解他这是何意,但大抵是想着一路上钟离相如对自己的种种照顾,所以并不觉得他麻烦,反而继续笑着问:“那你喜欢哪个?”

“这个。”钟离相如这次直接拿起了顾少鸢喜欢的那个文臣面具,便往脸上戴。

“砰!”一声巨响,远处的小广场上,烟花炸开,引得不少人的目光都朝着烟花望过去。

只不过他二人却未动,相视而望。

戴着海盗王面具的顾少鸢,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脸烫烫的,她猜想可能是因为这面具的缘故,凉风吹不到脸上,所以觉得热。

只是她却没有听到什么烟花声音,耳边全是自己的心砰砰砰跳动的声音,好像敲小鼓一般,响个不停。

直至那忙着跑去看烟花的人,在这拥挤的人群里,撞了一下站在这里不动,略显得碍眼的她,将她一下撞进了钟离相如的怀里,她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这下不止是觉得脸发烫,连心里都发烫了。

急急忙忙地从他怀里钻出来,一面慌张地解释道:“那什么,钟离我不是故意的,没撞疼你吧?”

“没,我们去看烟花吧。”钟离摇着头。

戴上面具后的他,顾少鸢也看不清楚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不过听声音,如风和煦,叫她那颗燥热不安的心,忽然就静了下来。“好。”

有那么一瞬间,她一个读书不怎么好的人,竟然就理解了何为岁月静好。

可是人太多了,她一回头发现钟离相如和自己被挤开了,急得从人群里伸出手,朝后面的钟离相如大喊:“钟离,拉住我的手,别走丢了。”

钟离伸出手臂,修长的手指将她秀气的小手给握住,“好。”不会走丢的,他追了这么久呢!

筼筜长街上,有着顾少鸢想不到的数不尽的各种吃喝玩乐。

她这一晚上很尽兴,那被钟离相如握着的手也从未松开过。

划船回去的时候,她仍旧很高兴,那时候兴许是喝了几杯酒,兴致来了就坐在船头上有些疯魔地高歌。

还拉着钟离相如陪着她喝。

被钟离相如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二刻了,柳相惜来开的门。

见着被钟离相如抱在怀里一身酒气的顾少鸢,他十分嫌弃地捏着鼻子侧开了身,“要不,你直接抱回她房间里去?”

“可以。”钟离相如也不想让顾少鸢被别的男人抱着。

两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很和善地达成了协议,一人在前面领路,一人抱着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醉了的顾少鸢,穿过那花园菜圃,直往后院。

周梨听到隔壁的响声起床来,那钟离相如已经走了,柳相惜正好关门回来。

“钟离公子送回来的?”周梨问。

“不然呢?她是没救了,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买醉,然后又让另外一个送她回来。”柳相惜以为,顾少鸢今日醉了,是因为顾羧。

却不知,她是因为太高兴,忽然就放下了顾羧,然后身心一身轻松。

周梨有些唏嘘,“你也快去休息吧,明儿你还要早起买菜呢!”然后自己到隔壁轻轻推顾少鸢的房门,果然一进门就闻到了那迎面扑鼻的酒气。

嫌弃不已,想去替她将窗户打开,却发现已经叫人打开了。

就是她人还没拖鞋就躺在床上,便走了过去给她将鞋给拽了,打了点水来给她随意擦了把脸,也准备去休息。

哪里晓得这个时候隐隐又觉得有些大门被叩响,疑惑地打着灯笼去瞧。

隔壁就是衙门,夜里有人值夜,灯火通明,所以周梨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谁呀?”

外面很快响起了一个略有些印象的声音,“在下钟离相如,打扰了,只是顾姑娘那里喝得有些多了,我怕她明日起来头疼,所以刚才去借了对面小店家的厨房煮了些醒酒汤。”

周梨开了门,果然见着一身淡粉色长袍的钟离相如,仍旧是器宇轩昂。

“你倒是有心了,她这人酒力不好还爱贪杯,好在是第二天没有宿醉感。”不然的话,早就叫顾少鸢长记性,不敢这样乱喝了。

但还是将醒酒汤给接到了手里,“钟离公子也早休息,明日她醒来了,喊她与你赔罪去,又麻烦你一天。”

“不妨事,倒是要辛苦周姑娘照顾她。”说罢,这钟离相如还真朝周梨道谢了,这才离去。

周梨见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笑起来,道了一句:“果然是有心的。”

拿着醒酒汤回去,给顾少鸢灌了些,反正人家一片心意,不能给浪费了。

这醒酒汤到底是有些用的,让顾少鸢起了个大早。

那柳相惜才背着背篓出门买菜,她也起来了,还洗了个澡换了衣裳,把昨日的脏衣裳也一并洗了,挂在院子里,就躺到那吊床上去沉思。

周梨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从吊床上挂到菠萝蜜树上了,而且是倒挂,宛如那蝙蝠一般,两只脚勾在树枝上,整个头朝下。

“你疯了?”周梨被她此举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