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在这边侃侃而谈口若悬河,那斜眼的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虽然这些故事都是杨天临场瞎编的,但言之凿凿下,配合这两天周围人聊天所添加的细节,已经算是相当完善了。
而这斜眼初次听闻这般惊天大秘密,又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那黑虎的反常,心中不由的信了大半。
尽管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兄弟情谊能够在巨大的财富面前得以保留,但人么,一旦心中有了贪念,总会愿意相信自己所期待的结果,甚至在明知道对方话语中有漏洞的情况下,还会反过来帮助对方开解。
作为一名精通人性的现代人,在经过互联网上的各种骗局之后,杨天自认为还是很善于利用这些人性薄弱点的。
而且很明显,对方已经上钩了!
只见斜眼那张丑脸都忍不住扭曲了起来,在忽明忽暗的大牢中闪烁不定,就连握住刀把的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第一次对杨大少开口了。
“所以说,那黑虎的身家有多少?”
稳了!
面对斜眼的询问,杨天张口就来。
“现银二百两,银票五千多两,珠宝首饰若干,若您愿意救我出去,您先拿一半当我的买命钱,剩下的咱们三平分。
要知道这可不是贡银那样的赃款,都是可以直接用的干净钱,您也别嫌少,几千两银子够咱们潇洒完这一辈子啦。”
自这丑脸狱卒问出这话来,杨天就知道对方上钩了,原本他都想好了,要是对方察觉出了其中的漏洞,大不了自己重来一次,根据对方的信息再调整一番。
谁成想这才用到第一套故事,就成了。
看着面前这家伙激动的模样,杨天不禁感慨,这人呐,就是经不住诱惑。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狱卒虽说不大不小是个小吏,但也就只能在他们这些囚犯面前抖抖威风。
如今正处乱世,到处打仗,出了这镇江府,哪怕是那位军政一体,刚刚上任的都指挥使司再遇到各路叛军后那也啥都不是。
再加上他本就性格孤僻,被同僚排挤,孑然一身过了四十年,端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角色,现在有了可以改变人生的机会,自然是愿意赌上一次的。
当差的月钱不过才2两银子,即便偶尔能捞些油水,不过也才碎银几两,还是那句话,一个月几钱银子,玩什么命啊。
按捺下心中的兴奋,斜眼低声问道:
“你那兄弟姓甚名谁,藏于何处?”
杨天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注意细节,适当的还还价才更会显得更加逼真,当即就打了个哈哈。
“差爷这可就不厚道了,空手套白狼可不行,再说了,我弟兄看不到我,也不会相信您呀。
要我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也就您一人值班,带上我就走,等明天就算有人发现,咱们早就出了镇江府,从此还不是天高任鸟飞。”
“我怎知你是不是诓骗于我!”
杨天长叹一声,当即坐了下来,随后一副认命的模样。
“您要是不信,径直去县衙提供线索去就是了,就是可惜了那上千两的真金白银,也好,让我这弟兄安稳一辈子也不是坏事,差爷您动手吧。”
这话说完杨天便闭上双眼,作出甘愿赴死的大义凛然状。
而看到杨天视死如归的模样,这斜眼再次动摇了。
只见他掏出长刀,纠结良久,最终还是一把抓住了杨天的衣领。
听到“噌”的一声响,杨天都以为自己太过急迫,以退为进的做法被看穿了,谁知道这家伙只是将他打晕后扛在肩上,用草席一卷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若是杨天此刻还醒着,他定然会惊讶的发现,这大牢外竟然真的连个守卫都没有。
如此薄弱的守备力量也难怪那清风寨的大当家信心爆棚,说要点齐人马,强闯县城了。
只不过在杨天被带走后不久,他隔壁牢房中的空空儿突然睁开双眼,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以捉摸。
“这小子到底说得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黑虎这个练血境的武者也太窝囊了,虽然才刚突破,但也不能让一个普通人给抄了家呀。
可要是假的,这小子出去后又怎么自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