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的时候只有点点白发,仅仅是一年没见,已经银发的大嫂嫂……
颜白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这是照顾自己十多年,又当母亲又当父亲的人。
也就一年未见,竟苍老到了如此地步。
还好大兄回来。
颜白不敢想,若是大兄在辽东没抗住……
忍着,忍着,到头来还是没有忍住,颜白轻轻地放下遮面甲,让遮面甲来掩盖自己的女儿之态。
“阿耶哭了!”
裴茹揉了揉小十一的脑袋,笑着望着车驾上越走越远的那个人。
直到车驾走远,裴茹这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
“小茹,你去帮小白卸甲,我现在回家做饭,小白最喜欢我做的雕胡饭,这一年都没吃过,估计馋了!”
“那大兄卸甲?”
大嫂嫂殷氏直接道:“他一个写书的穿什么甲,皇后找了人,就让那些人去卸甲吧,我可不能让我的小白饿着!”
殷氏说罢这就走了,这一刻她步履轻松,钻到人群就找不到人了。
“十一,一会你去帮你大伯卸甲!”
小十一点了点头。
人群朝着太庙而去,伽罗牵着小彘子的手,低声嘱咐道:
“昨日母亲教给你的都记着了没有,胆子放大一些,手脚麻利点!”
“知道了姨娘!”
伽罗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
(pS:古代,妾生的孩子要管主母叫娘亲,管自己的母亲叫姨娘,例如,李恪管长孙皇后要叫母后,管自己的母亲叫做母妃。)
小彘子跑开了,她要先进宫城。
等待着太庙前这里的事情结束,然后跟着女官一起出来,去卸甲。
她要帮高侃卸甲。
想想都有些不好意思。
小彘子扭头看了一眼太庙高台,没有找到父亲的身影,然后直接走出宫城。
看着地上的标记,她老老实实的站了上去。
无聊且寡淡的讲话持续了很久,颜白站在那里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李绩见左右无人,轻轻的往颜白身边靠了靠。
“墨色刚才盯着我那孙儿好久!”
颜白低着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一转眼长这么大了!”
“都说墨色你有识人之能,孙道长说他不如你,李道长也说他不如你,墨色,依你之见,你觉得我那孙儿如何?”
颜白抬起头看了李绩一眼,笑道:
“英国公觉得他如何呢?”
李绩叹了口气:“三岁看老,七岁看大。
不怕墨色笑话,也不是老夫自谦,我觉得我那儿孙儿过于乖张!”
“他将来是要继承你的爵位的!”
李绩见颜白滑不留手,索性直言道:
“墨色何必跟我绕来绕去,难道就一点都不讲当年在武德殿前的情谊?”
颜白最怕这个,闻言道:
“国公,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绩轻声道:“能否让我那孙儿在你膝前学习几年,你可随意驱使,李家上上下下承你的恩情!”
颜白叹了口气:
“山东的那批人我惹不起。
我听说皇帝这次路过山东道都不得不感叹,魏徵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
“英国公,这明明是一场大胜,说的难听点,就算是败了,责任也不全在皇帝一个人身上,何必如此逼迫呢?”
颜白看着李绩继续道:
“大家都是读过书的人,都知道扩土千里是何等功绩,为什么那一帮子非要说这是一场无劳之功呢?”
“薛延陀在北边坐大,东侧有高句丽意图南下,非要等着这两个联合起来攻我大唐,我等被迫出兵才算功绩?”
李绩错过目光,喃喃道:
“你不愿意是吧!”
颜白索性直言道:“山东道的那批人会愿意?
他们要是愿意,明日你就把孩子送来,我直接收他为弟子,如何?”
李绩没了言语。
颜白也想明白了,怪不得后世的历史里会写李敬业造反呢?
他造反怕是山东道的人出的主意。
不搞出点动静来,女皇都要把山东道的豪族杀完了。
“你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大礼要结束了。”
李绩盯着颜白看了一会儿,他心里满是不解。
他找袁真人,李真人都来给自己的孙子批过命,为什么他们都和颜白一个态度?
就是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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