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并不大,但因为断电四周漆黑一片,唯有不远处的大楼才有灯光,但看起来却仿佛遥不可及一般。
甚至给人一种紧张的感觉。
温礼缓缓朝少年靠近,虽然他的表情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但无形中却带着几分压迫感,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不安。
江肆年摸了摸腰间再次渗出血迹的伤,看着天台边的少年,也缓缓走了过去。
顾照西依旧站在旁边,背倚着栏杆就那样看着,侧头就那样看着。
另外几位猎人也站在不远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礼的距离最近,他走到少年面前,温柔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触摸少年的脸。
然而下一秒银光闪过,温礼反应极快,收回手立马往后退了几步。
下一秒一把电锯便从天而降,直直的朝温礼刚刚的位置插了下来。
一道人影紧接着从温礼身后一跃而起,利落干脆的在空中一个翻转,最终稳稳的落在了插着的电锯旁边。
许泽抽出电锯看向温礼,目光天真又残忍,语气带着几分危险,“你想摸我弟弟?经过我同意了吗?”
阮清没发现许泽和纪言也到了,所以许泽忽然跳下来吓了他一跳,下意识往后再退了几步,直到背靠着边缘的栏杆才停了下来。
温礼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许泽,“我碰他需要你的同意吗?”
“现在需要了。”许泽歪了歪头,看向身后的阮清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因为他是我的了。”
“是吗?”温礼忍不住笑了,笑的让人有几分头皮发麻,丝毫不见之前温柔的模样,“这么多年看来你脑子是一点儿没长进啊?”
“怪不得只是个失败的试验品。”
温礼说完也不再跟许泽废什么话,微微挥了挥手,“杀了他。”
本来那几名猎人还在旁边看着,在听到温礼的话后瞳孔一暗,瞬间变的呆滞,整个人仿佛被操控了一般,直接朝许泽攻击了过去。
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将温礼的话贯彻了到底。
许泽似乎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拿起电锯就打了上去。
纪言也差点儿就和其他猎人一样,好在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一刀狠狠刺入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过只刺进去几许,没有完全刺破心脏。
剧烈的疼痛让他从被控制中摆脱了出来。
江肆年眼神暗了一瞬间,就被腰间的伤痛的清醒了,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温礼。
只有顾照西,不管是温礼下命令之前,还是下命令之后,都倚着栏杆悠闲的看着。
那高雅的姿态仿佛是坐在他的风雅酒吧,在端着红酒一般品酒一般,与其他人都有几分格格不入。
纪言拔出插在心脏的匕首,黑雾在伤口缭绕,血淋淋的伤口转瞬就好多了,只剩下狰狞的疤痕。
估计要不了多久,那疤痕也会消失不见。
纪言看着被围攻的许泽并没有上去帮忙,而是走到了顾照西旁边,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语气充满了危险,“顾老板,说说吧,你知道什么?”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还能被别人控制。
虽然刀架在了脖子上,但顾照西丝毫没有慌张,反而优雅的笑了笑,“纪先生想知道什么?”
纪言声音很冷,“为什么他能控制我们?”
“啊,这个啊。”顾照西抬起下巴点了点温礼的方向,十分大方的给纪言解惑,“因为我们都是他的实验品而已,不然你以为你的能力是天生的吗?”
“他给了我们力量,自然也可以控制我们。”
顾照西耸了耸肩,一脸风淡云轻的开口,“所以,跟温医生对着干,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不是明智的选择?”纪言嘲讽的开口,“我倒是不知道顾老板何时喜欢受制于人了?”
顾照西无所谓摊了摊手,“我也没办法,毕竟没得选,想要摆脱控制,除非能找到温医生的弱点,杀了他,但显然做不到。”
他已经试过了,连弱点都没能找到。
找不到弱点的猎人,几乎就是不死的怪物,更别提温礼还能控制不知道多少这样的怪物。
而且温礼还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弱点。
与他为敌,毫无胜算,只不是在没有意义的送死而已。
纪言看顾照西的视线充满了讥讽,不过是想浑水摸鱼,若是没想法又何必在这里挑拨他。
不过他和他可不同,他从来不喜欢受制于人。
纪言直接一个闪身朝温礼攻击了过去,江肆年大概也听到了,也与纪言一个想法,一起朝温礼攻击了过去,想要杀了他。
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想杀了他,现在也没什么改变。
两人交谈并没有压低声音,不远处的阮清也听见了。
实验品?
所谓的猎人实际上都是温礼的实验品?
关于什么的实验阮清就算是不用想也知道,绝对和那巨大的眼睛有关。
而且刚刚纪言那瞬间就愈合的伤口阮清也看见了,太逆天了。
就算是知道了猎人的弱点,一般人怕是也很难反杀成功。
可为什么江肆年的伤没有愈合?
是因为伤的程度不一样吗?
毕竟纪言并没有刺穿心脏,可江肆年的伤却几乎刺穿了整个腰部。
还是说温礼在刀上动了什么手脚?
更或者说被攻击到弱点的猎人并不能瞬间愈合?
不过起码证明他的思路是对的,温礼就是最特殊的存在。
阮清安静的站在旁边,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十分希望这群人能打个七分钟。
直接打到倒计时结束。
顾照西并没有加入战斗,而是在旁边看着,几秒后看向了不远处的少年,缓缓走了过去。
他表情轻松,看向少年问道,语气也宛如平常聊天一般,“害怕吗?”
阮清一顿,侧目看了一眼顾照西,“害怕什么?”
“你觉得呢?”顾照西轻笑了一声,手椅靠着栏杆,仰着头看向星空,语气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我们都是怪物。”
阮清闻言诚实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怕他没看到,还十分认真的开口,“害怕。”
顾照西一顿,似乎是没想到少年会是这种回答,他低头看向少年,轻笑了一声,“害怕也晚了。”
顾照西抬起下巴指了指打起来的几人,“看到了吗?不管是他们谁赢了,你都会成为胜者的战利品。”
“毕竟他们可是为了你打起来的。”
说什么不甘愿被操控,不过是因为在温礼不死的情况下,永远也得不到少年。
甚至还得看着少年在别人怀里幸福微笑。
如此……不甘心罢了。
因为不甘心,所以才能摆脱短暂的控制啊。
否则就和其他怪物一样,就算是被控制,也不会知道自己曾经被控制过,又何来什么不甘。
阮清听了顾照西的话有些想笑,为了他?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那可怜又可笑的爱意,以及占有欲罢了。
在阮清看来爱是放手,只要对方过的幸福开心,又何必占为己有,毁掉对方的幸福。
可惜偏执变态的人永远也学不会放手。
顾照西也没有在意少年的沉默,见打斗中的温礼冷冷的看过来,他耸了耸肩,往旁边稍微让了让,离少年远了些。
只是眼底有几分看不懂的情绪,看起来有几分令人捉摸不透。
阮清没管顾照西,在心中计算着时间。
还有一分钟。
五十秒。
……
十秒。
……
一……秒。
“嘭——!!!”的一声巨响,爆炸声几乎响彻云霄。
下一秒火焰熊熊燃起,几乎照亮了整个黑夜,仿佛要将黑暗吞噬了一般。
紧接着爆炸声接二连三继续响起,火焰更加的大了,一片火海。
爆炸和火焰都集中在三四五楼,几乎将更高的楼层包裹在其中。
爆炸将三四五楼不少地方都炸毁了,包括承重墙,整栋大楼都开始坍塌倾斜。
阮清站的位置就在天台边缘,爆炸一发生,他脚下的三楼被炸毁,整个边缘直接掉了下去。
连带站在边缘的他,也直接掉了下去。
“阿清!!!”
“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