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汪汪的眼睛,干净而纯粹。
关键是,那双眼睛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人,只有他这个主人的倒影。
韩鼎很喜欢那只小狗,一度将它当做宝贝。
可惜——
回想到幼时的一件事,韩鼎阴郁的眼睛里竟诡异的带着一丝猩红。
【韩鼐该死,我果然没有做错!】
【唔,不知道事情般的怎么样了。老头子多久才能收到我送给他的这份‘惊喜’呢?】
韩鼎的脸,明明还是那种透着怯懦的娇娇小少爷的模样,可他脑海里闪现的却是无比残忍、血腥的画面。
顾倾城智商有限,猜不透韩鼎的心思。
但她的直觉非常准。
嘶!
那种危险的感觉又来了。
心悸、发慌,冒冷汗。
幸而顾倾城演技精湛,又有一具“病弱”的身体。
她的惨白虚弱的模样,非但不会引起韩鼎的怀疑,反而让韩鼎愈发相信她——
这个小傻子啊,果然不是装病!
她的身体虚着呢。
“夫君,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顾倾城压下那股莫名的恐惧,继续扮演她天真烂漫的小美人儿。
“我知道!”
唉,这么单纯,还这般信任自己。
韩鼎盯着顾倾城的眼睛,对她的兴趣愈发浓郁。
他已经将这个小傻子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许任何人欺辱、磋磨。
“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韩鼎声音很轻,却有着莫名强大的力量。
“可、可夫人——”到底是你的亲娘啊。
我可是爱屋及乌的人。
顾倾城眨巴眨巴大眼睛,略带为难的说道。
“接下来,母亲会很忙!”
不只是母亲,还有父亲,呵呵,韩鼎忽然很期待,当韩鼐的消息传回来后,那个虚伪的老家伙,会有怎样的反应。
……
“什么?你说什么?”
三天后,韩晏要准备离开京城,返回北疆了。
不想,却收到了一个让他不能接受的噩耗。
报信的是韩晏安排给韩鼐的部曲,韩家的家生子,最是忠诚。
他跪在地上,风尘仆仆,形容憔悴。
他眼底更是带着深深的恐惧与绝望,“回、回禀将军,在前往西北的路上,少将军的马忽然惊了,少将军跌、跌断了脖子!”
当场就咽了气,他们这些下人,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韩晏嗓子里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嘴里泛着浓浓的铁锈味儿。
惊马?
还被跌断了脖子?
开什么玩笑!
他的大郎,他的儿子,三岁就开始学着扎马步,五岁就开始学骑马。
他的马术,比自己这个父亲还要精湛。
以他的身手,马即便意外受了惊,也能在第一时间自救。
他怎么会死?
还死得这般轻巧?
偏偏跑回来报信的人,是他最信任的部曲。
韩晏对他的信任,远远超过韩鼎这个亲儿子。
部曲不会说谎,更不会故意欺瞒。
所以,他的大郎,他悉心培养的继承人,就、就这么死掉了?
韩晏的身形开始摇晃。
他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喷出好大一口血。
傍晚,前院堂屋,摆放着一具棺材。
韩晏坐在棺材旁,不到一天的功夫,他的头发竟都白了。
韩鼎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看到骤然衰老的父亲,他眼底满都是欢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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