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犹豫不定的神情已经很说明问题。
老夫人再次开口:“你照实说,没人敢为难你。”
片刻后,梨花垂眸道来,“晌午小娘嫌房中闷热,要去外面乘凉,奴婢和杏花跟着。到了一个路口,这位姑娘从北面过来,小娘叫了一声,骂了这位姑娘,说被她吓到了。紧接着小娘便说自己肚子疼,这位姑娘说她会医术,要给小娘瞧瞧。杏花说这位姑娘不怀好意,不让她给小娘看。”
“后来在这位姑娘的提醒下,杏花找了人来抬小娘回到了院子。”
她倒是实诚,将整个过程叙述了一遍。
“当时万小娘跟这位姑娘离得有多远?除了她,你跟杏花可曾被吓到?”崔祈彦问。
梨花摇头,“大概离着有丈许。”
“你们遇到这位姑娘时,她可曾有什么突然的举动?”
梨花再次摇头,“没有。”
“我就说嘛,阿芙离她那么远,又是正常行走,怎么可能吓到她?”崔雅滢讽刺道,“照她的说法,随便一个过路的都能吓到她,这么容易被吓到,她以后还是待在屋里别出门的好。”
老夫人撑着扶手站起来,“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进去看看万小娘怎么说。”
一行人跟着老夫人又去到房中。
万小娘半躺在床上,边上的点心一口没吃,看到人进来立马不胜娇弱地坐起来。
名叫杏花的青衣丫鬟见梨花在其中,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老夫人平心静气道:“我们在外面问过了,据这丫鬟所说,董姑娘并未冲撞到你,你的胎气是怎么动的?”
这会儿工夫万小娘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听到老夫人的问话,便知梨花交代了实情。
她马上从床沿滑下来,跪在地上含泪解释,“都是妾身的错,请老夫人责罚。”
说着她摸向肚子,泪眼婆娑,“妾身自打得知有了孩子,就十分紧张,害怕因为自己不注意,让孩子受到什么闪失。今日之事真的不怪董姑娘,是妾身太过敏感,稍微有一点动静就反应过激。”
“你身子重,起来说话。”老夫人道。
“妾身差点让董姑娘受冤枉,实在愧疚……”万小娘并未起身,视线一转,对着董嘉芙说道,“妾身在这里给董姑娘赔礼了,还请董姑娘念在妾身初为人母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
董嘉芙看她挺着个大肚子跪在地上,实在不忍,“万小娘刚还说肚子疼,情绪不好太过,还是先起来吧。”
崔祈绍心疼,过去将万小娘扶起来,接着为她求情,“祖母,月儿她就是太在意孩子了,看在她也是为了我们崔家子嗣的份上,就别怪她了。”
老夫人转头看向董嘉芙,“受委屈的是你,你的意思呢?”
人是定国公府的,董嘉芙能怎么说。
“一切都听老夫人的。”
老夫人回过头来,目光投向角落里的青衣丫鬟,“你是叫杏花?”
丫鬟一抖,连滚带爬地跪在老夫人面前,“奴婢杏花……奴婢护主心切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求老夫人恕罪——”
“明惠。”老夫人喊了一声。
大夫人上前,“儿媳在这,母亲有何吩咐?”
“府里是你掌事,这丫鬟犯了错,当由你处置。”
“是,母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