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您的夫婿?”
如意点了点头,“他嫌我不能给他生孩子,哪天一有个什么事没做到他满意,或是在外面受了别人的气,他就打我。尤其是喝了酒,恨不得往死里打。”
董嘉芙拿出准备的药膏,一点点给她涂在身上的青紫处。
“那您为何不跟他和离?就这么任他打了十几二十年。”
“想要和离哪有那么容易,”如意叹了口气,“就是让他以七出之条休了我,他都不肯。”
“他只有窝里横的本事,在外面屁都不是!他清楚要是休了我,根本拿不出聘礼再另娶一个。”
如意的话让董嘉芙心里一阵难受,她以前听说过一句话,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彼时的她挣扎在生死线上,根本没考虑过结婚这种事,因此关注的不多。
此刻她才深刻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尤其是在这里,男尊女卑,一旦嫁错了人,女性连想要和离都很难。若是被休弃,外界的闲言碎语都能淹死人,况且要一个人生活,也是个不可忽视的难题。
因此若是没有一个强硬的娘家在后面支撑,绝大多数女人嫁人后,就算受了委屈,也会选择咬牙忍下去。
“姑姑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这种人?”董嘉芙问。
“我娘过世的早,这门亲事是我哥哥嫂嫂帮我定的,在这之前我连那畜生的面都没见过。”
又是一个盲婚哑嫁。
“他如此折磨你,你的哥哥嫂嫂也不管吗?”
如意沉默片刻,苦涩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兄嫂,他们自己的日子都过得一地鸡毛,哪里还有心思管我。”
“那他现在……”
“死了,”如意轻笑一声,“一个月前在外面喝了酒,走夜路回来时,失足掉进水塘里淹死了,冻死了。”
“活该!报应!”如意狠狠道。
“如意姑姑终于解脱了,以后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好好养身子。”董嘉芙为她擦完药,将剩下的药膏放到她手里,“每隔十二个时辰往伤处擦一次,用不了几天就会好。”
如意将衣服穿好,转过身来,“董姑娘人长得好看,难得还如此心善。小公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姑姑言重了。我刚才看您的腰像是也伤到了,我会一点按跷的手艺,可以给您瞧瞧。”
“我这腰是被那个畜生踹的,多少年的老毛病了,我都已经习惯,姑娘就别麻烦了。”
董嘉芙摇头,“不麻烦,就是顺手的事,您试试我的手艺。”
如意被说动,笑着趴在床上。
董嘉芙认真为她检查了一番,慢慢给她按跷。
按完后,董嘉芙扶她坐起来,“如意姑姑您感觉有没有舒服一点?”
如意伸了伸腰,惊奇道:“真的舒服多了。董姑娘,你真有本事!”
“您平时多注意,不要提重的东西,不要猛地弯腰,好好养着就没什么大问题。”董嘉芙起身,“您歇会儿,我到外面跟陆大人说一声。”
“我送送你。”
“不用,您别起来,就几步路而已。”董嘉芙将她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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