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冯霁远向他们辞行。
“伯父伯母,我出来已有一段时日,该回营州了。”
徐意婉开口挽留,“这么快就要走了,再多待几日吧?”
“我写信告诉家里阿芙找到了,母亲她肯定等不及想要听我说细节,我过些日子再来看望伯父伯母。”
董敬棠颔首,“也好,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已经让吴同拿到马车上去了。”冯霁远回道。
见他都安排妥了,董敬棠站起来,“走,送送你。”
一家人送他到门外,吴同站在马车旁候着。
冯霁远转过身来行了一礼,“伯父伯母,大哥,嘉林还有阿芙,就送到这吧,我走了。”
“上车吧,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董敬棠叮嘱道。
“伯父放心,有吴同在不会有事。”
徐意婉柔声道:“替我们向你父母带个好,让他们不用挂念着我们,如今阿芙也回来了,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会将伯母的话带到,伯父伯母多保重。”
冯霁远说完便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温和的目光落在董嘉芙身上。
董嘉芙回以微笑,轻轻挥手与他作别。
徐意婉刚好看到两人的互动,会心一笑。
回到屋里,徐意婉兴致盎然地对董敬棠说:“我这两日看着霁远和阿芙两个孩子相处得甚好,要是他们彼此仍有意,是不是可以先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
董敬棠坐到椅子上,神色犹豫,“如今我只是白身,我们家跟冯家不再是门当户对,我不想阿芙受委屈。”
“霁远的父母不是那种捧高踩低的人,这三年多亏冯大人照应,我们才能在漠北那种地方活下来。也是他,坚信你是被冤枉的,一直没有停止搜寻证据为你翻案。没有他,你的案子也不会这么快有结果。”
“而且是霁远帮我们找到的阿芙,世上这么多人,偏偏让他们遇上,说明他们两个是有缘分的。”
徐意婉言语之间全是对冯家的感激。
“你说的这些我岂会不知?”董敬棠感慨,“我与庚平共事近十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无论我们家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因此瞧不上我们阿芙。阿芙嫁过去,他们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徐意婉不解,“那你还在顾虑什么?当年若不是突然出事,第二年阿芙及笄,霁远弱冠,两家就要商议他们的亲事了,现在只不过是接着办之前的事。”
“就算庚平他们不在意我们家此时的处境,我也想让阿芙能够有个体面的身份议亲。再等等吧,也许过不了多久圣上就会对我重新任命,到时再好好操持孩子们的亲事。”
“你前几天不还说我们一家这样平平淡淡生活就挺好的,不想再在宦海里沉浮,让我和孩子们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这会儿又改主意了?”
这话的确是董敬棠说的,“那不是刚把阿芙接回来嘛,是我一时激动所言。但现实由不得我们自己随心所欲,即便我向圣上陈情,不再出仕,可咱们的嘉柏却是打定主意要走上仕途的。”
“既然怎么也避免不了与朝廷有牵扯,我不如就接受圣上的安排,这样以后还能帮到嘉柏。我们父子俩相互依仗,应该可以避免三年前的事情再发生。”
听了他的一番话,徐意婉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