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芙和谭皓也被冯霁远的身份惊到了。
一个人的言谈举止里透漏着他的出身和教养,董嘉芙能感觉得到冯霁远并非出自寻常人家,却未料到门第会这么高。
这让她不由地联想原主的家人会是什么样的,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她和家人分离?
“大人,您还是继续审案吧。”冯霁远不想再听杨县令说些不着边的话,将话题拉回来。
杨县令脸上的笑意一僵,“是,差点把正事忘了,多谢冯公子提醒。”
“大人,请。”冯霁远退回到董嘉芙身边,看着她的眼神如惠风和畅。
杨县令回到座椅上,只觉得如坐针毡。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左右权衡之下开口:“冯公子学富五车,所言极是。依律,出手伤人者,还须笞四十。”
“姨丈……”郑昌刚要哭嚎,触及到杨县令的目光连忙改口,“大人,我冤枉——”
“你嚷什么嚷!”郑员外出声训斥,“动手伤人的人是你吗?”
郑员外将最后三个字咬得极重,郑昌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扭着身子指着门外那个高壮的下人,“是他动手伤得人,与我无关!”
“来人,将此人拉下去用刑。”杨县令顺势道。
“慢着,”冯霁远抬手,“大人,您还漏下一个人,指使他伤人的人,理应同罪论处。”
“我没有指使他,是他自作主张……”郑昌慌了神。
“他只是一个下人,没有主子的授意,他又怎敢伤人?即便你说没有指使,他伤人之时,你就在边上,你并未制止,同样有过错。”冯霁远言道。
杨县令不能再装糊涂,命令道:“把郑昌拉下去,一并打四十大板。”
看着两名衙役朝这边走来,郑昌连滚带爬地挪到郑员外跟前,“爹,儿子不要挨板子,你求求姨丈,饶了我吧——”
郑员外不忍心独子受刑,抬头望向杨县令,还未开口,就见杨县令摆着手吩咐:“赶紧拉出去。”
郑员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昌被两名衙役硬拖出去。
董嘉芙站在门外看着郑昌和那个下人被打完板子才作罢。
板子打到一半的时候,郑昌就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董嘉芙在看着,或者说是冯霁远在,谁都不敢喊停,直到四十板子结结实实地打完,郑员外才跟那个矮瘦的下人将郑昌扶起来带走。
杨县令讨好道:“冯公子对本官的处置可还满意?赔偿给医馆的银子,本官马上让人从郑家取了送过去。”
“不敢,此案全由大人裁决,还了受害者一个公道。”冯霁远犹豫道,“只是我看郑家父子似是心中有怨,以后不会再去找医馆的麻烦吧?”
“他们不敢。冯公子放心,有本官在,他们绝不敢再去医馆生事。”杨县令保证道。
“大人果然是一心为民,令人敬佩。”
杨县令听了这话头一回脸热,“冯公子谬赞。天色不早了,冯公子不如去舍下吃些酒,也好让本官尽一下地主之谊。”
“我还有事,就不去叨扰大人了,告辞。”冯霁远转头对董嘉芙说,“阿芙,我们走吧。”
董嘉芙点了点头,和谭皓及学徒离开了县衙。
回医馆路上,另外三人自觉走在后面,冯霁远和董嘉芙并排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