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前脚要把崔祈彦当人质的曲纬,后脚就蓦地把他往山崖下推去。
在云苓出声提醒的一瞬,崔祈彦快速向前面一闪,泄去了曲纬大半的力道,才不至于被他推下山崖。
曲纬失去了先发优势,再想动手时,崔祈彦已经有所防备地跟他拉开距离。
“都是你坏了我的事!”曲纬突然愤怒地朝离他更近的云苓扑过来。
云苓反应过来再想跑就已来不及了,曲纬将怒气全撒在她身上,用力拽着她的胳膊把她甩出去,狞笑着说:“给你生路你不走,那就去死吧!”
巨大的力道让云苓身体不受控制地奔向山崖——
刚割断手上绳子的崔祈彦一边飞快地去救人,一边命令赶过来的季白,“把人看好,别让他死了……”
季白两下把曲纬擒住,再抬头时,正看到云苓和崔祈彦双双坠崖。
“主子——”季白跑到崖边声嘶力竭地对着隐没在黑暗中两人大喊。
在他悲痛之时,严晁带着人过来,探头望了望,痛惜道:“聂大人这是何苦,为了一个下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接着他转头吩咐:“来人,把这个贼人押入大牢候审!”
“都不许过来!”季白一只手擒着曲纬,右手剑指他们。
严晁沉着脸道:“这人是我们峪州的,又犯下如此重罪,理应由我峪州衙门审理,你缘何不交人?”
“我家主子有命,要我把人看好,在他回来前,谁也不许将人带走!”季白丝毫不让。
“岂有此理!”严晁勃然变色,“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本官面前,由不得你一个下人放肆!且不说聂大人还能不能有命活着回来,就算是他在,他也没有理由阻拦!他只是来负责协助查案的,现在人抓到了,他的任务便完成了,剩下的事自然要交给我们。”
说着他对侍卫下令:“愣着做什么,上去拿人!”
几个侍卫刚一动,季白“咣当”一声将剑扔下,从怀里拿出一块金色令牌,“圣上御赐金牌在此,我看谁敢!”
侍卫们吓得立马跪下,其他官员也陆续跪拜,严晁心有不甘地盯着那个令牌良久,最后也不得不下跪。
季白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主子把金牌交给他保管,不然还真镇不住这群人。主子刚到峪州便交代过,此行凶险难料,万不得已之时才可亮出此金牌。
此刻主子生死难料,他既要办好主子吩咐的事,又要想办法寻人帮忙去救主子和云苓。峪州的这些官员他都信不过,因此才拿出金牌,让他们有所忌惮。
“人就不劳严大人费心了。如意楼后院,曲纬的房中有通往地牢的暗道,里面还有五个幸存的姑娘,您还是先派人把她们解救出来吧。”
严晁从地上起来,后槽牙紧咬,何时轮到一个下人来对他发号施令了?那个冒牌货果然不简单。
一想到他身后有圣上撑腰,严晁也开始惊慌。不过好在这几日城中戒严,他就算手里有账册,也递不出消息,只要他死在崖下,这事情就可以了了。
严晁挤出一丝笑,“既然是聂大人的意思,我等照办便是。如意楼中被困的姑娘我会派人去救,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寻找聂大人的下落。你带人先走,我安排人去崖底搜救。”
季白本想拒绝,可却怕他们起疑,打草惊蛇。
“那就有劳严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