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钧回府后见大夫人闷闷不乐,忙追问何事,在得知是自己女儿没看上顾詹后,忍不住要笑出声。
大夫人抬头一看他的嘴角都要扯到耳根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用手狠狠拧了一把他的胳膊。
“哎呦——”崔钧捂着胳膊痛呼,脸上的笑意却未减半分。
“你还笑!”大夫人作势又要去打他。
崔钧赶紧拉住她的手,一脸讨好,“我皮糙肉厚,夫人捏着要手疼了。”
大夫人哼了一声,抽回自己的手,顺便还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油腔滑调,我都要为雅滢的事愁煞了。顾詹多好的孩子,她竟看不上,还说她不想嫁人。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崔钧笑呵呵地坐下来,“我看那顾詹也没你说得那么好,雅滢不喜欢也正常,就算她一辈子不嫁人,我定国公府也养得起。”
“你说什么浑话呢,”大夫人板起脸,“哪有让自己女儿一辈子不嫁人的,将来我们走了,留雅滢一个人怎么办?就算有祈彦和祈昱在,也终究不能跟她的夫婿比。况且他们俩也是要成家的,以后哪里还能时时顾得上她?”
大夫人仿佛看到雅滢几十年后鬓边斑白,独自一人坐在窗边默默垂泪的样子。她再也忍不住低头落下了眼泪。
崔钧一下子慌了神,挪过去轻柔地为她擦泪,“明惠快别哭了。我就是那么一说,哪知你会想这么长远。”
“那是我的女儿,我怎能不为她的将来考虑?”大夫人抬起头泪眼朦胧。
“都是我的错,你再打我吧。我以后不说这话了,你别难过。你一哭,我这心也跟着疼得慌。”大夫人的眼泪就像是崔钧的催命符。
“你活该。”大夫人红着眼瞪他,却止住了泪水。
崔钧连连告饶,“是我活该,我不该惹夫人哭。”
他等大夫人平复下来才继续说道:“你也别太心急,咱们才替雅滢张罗婚事,哪能这么快就定了。这满京城好男儿多得是,咱再慢慢挑。”
大夫人得到了安慰,长舒一口气,“强扭的瓜不甜,总要雅滢她自己愿意。算了,此事真急不得。”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
之后顾詹果然没有再送东西过来。
入了冬,府里人人都换上了厚实的衣裳,主子的房里也燃起了炭火。
云苓办完事从外头回来,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她站在屋檐下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边拍着身上的雪,边转身去看院中的雪景。
这场雪从昨夜就开始下,虽说下得不算大,却也将银白覆满大地。
这时她身后的门开了,紫苑看到她惊讶道:“云苓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屋里来?站在外面多冷啊。”
云苓回过身笑了笑,“没事,在外头待了会儿也就不觉得冷了。我把身上的雪清理干净再进去。”
“我帮你。”紫苑转到她后面,为她拂掉背后的一点雪。
雪在午后渐停,孟冬却在这时来了宜悦阁。她悄悄看了眼云苓,很快低头回话,“三姑娘,四姑娘邀您明日一起去梅园赏雪。”
“赏雪?三叔母准允四妹妹出去了?”崔雅滢问道,这雪才刚停,四妹妹便待不住了。
“三夫人同意了,但要几位姑娘同四姑娘一起去才放心。”孟冬如实回答。
崔雅滢失笑,“好,我知道了,我同母亲说一声,不遣人去传话明日便去。”
孟冬走时崔雅滢让人送她出门,云苓自然主动请缨。
出了房门孟冬立马变成了云苓所熟悉的样子,靠近她挽着她的手说道:“我主动揽了这份差事就是想见你一面。”
云苓嗔怪,“这刚下完雪,路上不好走,就为了短短见上一面,多少有些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