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兴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凭母亲处置。”
老夫人不由皱起眉头,“你也是做公公的人了,事情又出在你们二房,你自己就没个主意?”
“这个……”被老夫人这样一说,崔兴不知如何是好,又开始闷头想。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犹豫道:“不如、不如就给那个丫鬟一碗药……”
“不可以!”二夫人猛地从椅子上起来,神情激动,“不能这么狠心。”
她又对老夫人说道:“母亲,流莺肚子里是我们崔家的骨肉,是一条人命,我们也不能做这种残害骨肉的事啊。”
“那照你的意思,是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了?”老夫人指着二少夫人,“这样做把孙媳置于何地?”
二夫人的声音顿时低下去,“不过是个庶出,怎么也越不过她去。”
见她这样避重就轻,老夫人直接道:“祈绍成亲才三月余,却让自己嫡亲妹妹身边的丫鬟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让人知道了简直就是笑话!你让孙媳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可这事情已经出了,总不能真把孩子打掉吧,母亲您忍心吗?”二夫人破罐子破摔。
老夫人一辈子与人为善,哪里做过这种事,一时间事情陷入了僵局。
二夫人一直觉着这事主要在儿媳白氏身上,只要她点了头,那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流莺一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吓得直接求到了她跟前,她震惊过后冷静下来。本想把事情先压一压,慢慢想办法解决,没想到白氏竟将捅到了老夫人这里。
二夫人心想,既然事情是白氏闹大的,就得由她平息。况且她身为二房的长媳,更应该顾及二房和祈绍,要想办法让她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才好。
想到这里,二夫人咬了咬牙,一个转身来到二少夫人面前,“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心里委屈,这事是祈绍对不起你,他也跟你认错了。你们的日子才刚开始,往后还有几十年要过,人生在世孰能无过,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算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了。”
二少夫人说不出来话,只一味地低声抽泣。
二夫人见状心一横,双膝一软,“我替我儿给你赔不是了——”
“母亲!”崔祈绍吓得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二少夫人更是脸都白了,快速伸手扶住她,在她的膝盖落下前把她拉起来,抽噎着点头:“母亲,我……”
答应的话不等说出口,老夫人出声打断:“你别去为难一个孩子,错不在她,她已经够委屈的了,难道还要逼着她接受不成?”
二夫人也红着眼说道:“母亲教训得是,只是我实在没法子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您教教我该怎么做?”
这是又把难题抛给了老夫人。
这时赵姨奶奶说话了:“此事不能让姐姐难做,就由妾身出面,把那个丫鬟送出去吧。”
老夫人凝眉,“你这话的意思是?”
“把她送到外头,就算生了孩子,我们也不认。给她一些银子,让他们自生自灭。这样既保全了定国公府和祈绍夫妇的颜面,又给了那个无辜的孩子一条生路。”
二夫人手里绞着帕子,“可孩子毕竟是祈绍的骨肉,让他没名没分得流落在外……”
赵姨奶奶摇头:“你糊涂,只有嫡子才是根本,你难道想让一个庶出伤了你们这一房的根本?”
这话从赵姨奶奶口中说出来,效果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