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被吓得脸色煞白,眼圈也跟着红了。
孟冬见状暗怪自己一时嘴快,不该把丁香扯进来。她走过去出言相护:“你不用怕她,她又不是国公府的主子,说白了就是跟我们一样的下人。她哪里来的那么大本事,不过是吓唬你罢了。你放心,以后有我罩着你,她不敢对你怎样。”
丁香怯怯地看着她,当着露月的面不敢应声。
“孟冬,你是不是非要与我作对!”露月气得两颊抽搐。
“不是我要跟你作对,是我看不惯你的做派,你凭什么仗着你爹,欺负这些无依无靠的人?”
“这是我的事,你少管,不然就是跟我过不去。”
孟冬把丁香往自己身边一拉,“嘿,那我还真就跟你过不去了,你让我看着不管,我做不到。”
露月胸口起伏,点着头,“好,那咱们就走着瞧。”说完甩袖而去。
一直没插上话的惜莲连忙跟在气冲冲的露月身后,“姐姐犯不着为她们气坏了身子……”
“谢谢你为我说话,”丁香脸上不见半分喜色,反而面带忧愁,“让你为了我跟露月闹翻,我实在过意不去。”
孟冬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不用往心里去,就算没有你,我跟她也成不了朋友。”
云苓在一旁看得明白,孟冬这个直肠子,没有听懂人家的话中之意。她微笑道:“你是担心以后露月会更加视你为眼中钉,给你使绊子?”
丁香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又避开她的目光,默默地点了点头。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怎么不直说?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向来说话算话,既然说了要罩着你,就不会让你任她欺负。她要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替你摆平。”
得了她这句话,丁香心下稍安,面色稍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像我这样的人,想要在偌大的国公府站住脚,实在是谁也得罪不起。”
晚上吃饭的时候,丁香自觉地换到了孟冬她们这一桌。露月的眼神阴恻恻的。
第二日,张妈妈带了些笔墨纸砚过来。
女孩们不明所以,对着这些东西面面相觑。
“你们随便在纸上写些什么,不会写字的,会画画也可以。”
张妈妈说完,女孩们这才弄懂了她的目的,她是要看她们是不是识字。
孟冬这次倒不像刺绣那般愁,提起笔来就往纸上写。她不喜欢读书不假,但有个希望她长进的娘在,她也被逼着识得几个大字。
这事对云苓来说更是寻常,她的书法是爷爷手把手教的,爷爷的字那可是得到书法大家认可的。她思索片刻,用爷爷最擅长的行书写了首李太白的《将进酒》。
她们俩不急,换成其他女孩急了。针线活她们多多少少都学过一些,而读书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尤其是女孩,家里有条件供孩子读书的,都会选择让男孩去。
近一半的女孩连如何拿笔都不会,更别说去写字了。另有几个女孩虽然已经落笔,可只远远看着就相当潦草。
两刻钟过后,张妈妈让她们停笔,挨个去收她们手上的纸。
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女孩干脆交了张白纸。几个女孩硬着头皮写的字让张妈妈都忍不住皱眉,看了半晌都没认出是什么字,开口去问,得到的答案压根就跟纸上的字对不上。
也有写得正确的,不过都是如“大”“小”这类简单的字,字迹也不太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