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月几乎是落荒而逃,等人都散了,一个女孩走在最后对云苓小声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是露月她太过分了,可我们都不敢得罪她。”
她顿了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气,“你的被褥的确是她弄湿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她威胁我们,如果敢多说一个字,就让我们以后在府里不好过。”
孟冬瞪大双眼:“她好大的口气!她爹不过是个小小管事,还真当她可以在国公府横着走了?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云苓认出面前的女孩是跟她同乘一辆车从孙牙婆处来到这的,名字叫丁香。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丁香脸色微红,“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说着就转身跑开了。
孟冬看着丁香的方向,笑言道:“云苓你真厉害,竟能跟露月讲理,还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像我,每次都只能跟她硬碰硬。”
她收回视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云苓,“你太让人意外了,我还以为这次你又要默默忍下。”
云苓失笑,原来她给孟冬留下了胆小怕事的印象。
“我确实不愿跟人起冲突,但她不仅污蔑我,还说你会倒霉,这是我万不能容忍的。”
孟冬开心地跳起来:“以往都是我为别人出头,还头一回有人替我打抱不平。”
云苓的双手被她拉着,跟着她的动作来回摆动。
戌正时分,晚膳后,瑞和院的正房里坐着三人,正是定国公崔钧、大夫人明惠郡主李氏以及二人的嫡长子——世子崔祈彦。
大夫人身着绿地织金缠枝锦衣,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宜,耳边的玉石翡翠坠子更衬得她皮肤细腻白皙,明艳照人。
此刻她嘴角含笑看着坐在右下方的长子,“这几日总见不到你的人,是营中有何要事?”
崔祈彦五官肖似大夫人,脸型却如定国公崔钧一般棱角分明,使清俊的面容变得英气勃勃,一双瑞凤眼亦添了几分凌厉,加上浑身散发出的矜贵之气,让人望之不敢轻易亲近。
他薄唇轻启:“近来营州水患造成的流民大量涌入京城,儿子要带人安置他们,防止动乱。没能来给母亲请安,还望母亲见谅。”
“这是什么话,”大夫人嗔怪,“你已入朝为官,当以正事要紧,不必每日到我这来。”
大夫人突然想到什么,看向站在一旁的徐妈妈,“桂枝,我记得你说这次进府的人中就有从营州来的。”
徐妈妈上前回话:“是的,夫人。”
“那也是个可怜人,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能让夫人念着,是她的福分。她已经无碍,规矩学得也很快。”
徐妈妈想了想接着开口道:“今日奴婢过去刚好听她说了一番话,很是让人刮目相看。”
“哦,说来听听。”大夫人饶有兴致。
徐妈妈把云苓对露月说的话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