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芙找到妇人和男人所在的房间,刚一靠近,就听见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
“明日一早我就去请孙牙婆,那个半死不活的能出手吗?可别给咱惹来麻烦。”是男人的声音。
妇人带着笑意回道:“明早我再去给她灌碗药,只要她不死,就凭那难得一见的模样和身段,保管能卖上几两银子。”
男人似是放下心来,“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咱们就应该换辆大点的车回来,还能多收几个,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还不知道有没有下次。”
“可不就是,谁能料到回了趟老家,竟遇上了洪灾。刚开春就连着下这么大的雨,我活了三十几年还从没见过。那两个丫头片子说,她们是从营州逃难出来的,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也不知道营州得是个什么情景?”
“管这些作甚,”男人像是翻了个身,床板吱呀作响,“反正水再大也冲不到京城来,咱们只管过自己的日子。”
“当家的说的是。这样一想,咱们做的还是件善事,把那三个丫头卖了,起码让她们有条活路。”妇人笑出声。
“那是自然,这年头,能活命就算烧高香了。”
男人的呼噜声响起,董嘉芙回到了先前的杂物间。
便是四周漆黑,她也能看得清,两个小女孩已经挤在一块睡着了,她们看上去也就最多十岁的样子,瘦骨嶙峋。而一直昏睡的另一个姑娘,年纪看上去要比她们大上几岁,那一身伤却让人目不忍视。
董嘉芙又想到了自己,跟她们比,她要幸运的多。虽然只活了二十年,大半时间还是在病痛中度过的,但她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他们用尽办法为她治病,让她在有限的生命里,感受到了无限的温暖。
完全陌生的环境,静谧的夜,屋外的风吹得窗户纸簌簌作响。
董嘉芙感到难过,她的离世一定让家人痛彻心扉,就如她此刻一般。还好有弟弟在,弟弟不像她,他健康活泼,会给爸妈他们带去不少慰藉,她也能安心了。
她感觉不到困意,就这样坐了一夜。
鸡鸣声一阵高过一阵,屋子里渐渐亮了起来。
董嘉芙同情地看着还未醒的三个女孩,按昨夜那两人的话,今天她们就要被卖了,卖去哪?等待着她们的又会是什么?这些她都不知道,但她隐约觉得她们要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还记得那妇人给姑娘换衣服时的眼神及其说过的话。
她想要提醒她们,可她们看不见她,更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只能替她们暗暗着急。
门外传来开锁声,妇人打着哈欠进来,见到两个小女孩还在睡,没好气的大声道:“快点起来,一会儿就来人了。”
两个女孩一激灵,立马睁开朦胧的双眼。
妇人哼了一声,照样给了她们两个粗面馒头,“吃完到院里把自己收拾干净,最好能让人一眼看上,不然我可不养你们!”
女孩们吓得直点头,不敢作声。
妇人蹲下身,给人事不知的姑娘又灌了一大碗药。姑娘发出剧烈的咳嗽,眼泪都给逼了出来,一番折腾倒是清醒了。
妇人见状一喜:“天爷,你可算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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