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尧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将领。
“什么发现,慢慢说来。”
将领恭敬回禀:“白大人于历城的平仓及义仓之中,发现大量的粮食与药材,然而这些东西,却不在殿下看过的任何一本账册之中有记录。”
“白大人有理由怀疑,这些粮食与药材,便是当初用来赈济灾民,却不翼而飞的其中一部分。”
“白大人说,既然历城的平仓与义仓有问题,那么其余各地的仓库,怕是也有问题,他已经火速调动各地驻军,前去彻查。”
此言一出,刘尧面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意。
至于范知州,却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可下一刹那,他听到刘尧冰冷的声音:“来人,把范知州抓起来,押入大牢候审!”
像是早已准备好那般,左右立时冲出来十数人,将范知州按在地上。
范知州大呼冤枉:“殿下明鉴,臣对此事一概不知,其中必有隐情!”
刘尧没有言语,只是挥了挥手,范知州就这样被押了下去。
他帽子掉了,发髻散了。
适才的一州长官,此刻丧失所有尊严,被毫不留情地拖走。
他口中一直呼喊:“殿下明鉴,殿下明鉴,臣不知情,不知……”
声音越来越远,从头至尾,刘尧看都没看一眼,吩咐小将领:“务必尽全力辅助白大人办事,下去吧。”
小将领轻手轻脚退下。
刘尧的心腹走到他身边:“恭喜殿下,看来贪腐一事,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刘尧面色凝重:“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万不可因为一点小发现,就得意忘形,疏忽了对可疑之人的监视。”
顿了顿,刘尧继续开口:“有几件事要你去办。”
“首先,务必切断范知州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他在关押期间,不准许任何探视,务必看得死死的!”
“其次,暂且别动范知州下属的官员,务必监视他们所有的动静,任何人一有异样,先别打草惊蛇,查清他们想要做什么,然后报到本王这里。”
“最后,立即把所有涉事仓库的负责官吏抓起来,押入牢里听候发落,看好了,可别叫他们死了。”
“对了,俞世子遭到暗害之前去见的那名管理账簿的小吏,着人小心谨慎地把他拘了,严加看管。”
心腹恭敬应下。
刘尧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
他知道,尽管已经有了把范知州擒住的由头。
但自古以来,肃清吏治从来不是简单杀了了事。
办理任何一名行差踏错的官员,都要依照律法与程序为其定罪。
人与人群居的世界,就应该受到规则与法度,甚至是道德的约束。
倘若道德约束不了的,那么就该适用道德的底线“律法”来处理。
哪怕是手握生杀予夺的上位者也不例外。
所以对于范知州以及一众贪腐官员,绝非砍了就能解决问题那么简单。
然而想要收集确凿的证据,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不到最
后一刻,决不能掉以轻心。
更何况,范知州根本不是最大的毒瘤。
区区一个江北,且不知道还能牵出多少人。
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每一步都得步步为营,深思熟虑,才不至于功败垂成。
思及此,刘尧握紧的手松开。
“召集所有属官,本王有要事相商。”
……
就在此前不久,白瑜率兵押着金府有关人等赶回历城。
半道/上,他便命信得过的人继续前进,而他则秘密调动驻军,前往历城下辖的朝廷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