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因为老臣的错,从而被九殿下口头责备一顿,就算九殿下动手责罚,老臣也绝无怨言!”
元贞帝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朕身边的宠臣,可以由着一名皇子随意责罚了?”
秦丰业立即道:“老臣并非这个意思,老臣想表达的是,陛下万乘之尊,老臣不敢不尊敬九殿下。”
元贞帝冷哼一声:“你这番说辞,倒是彰显你的深明大义。不过这番话以后就别说了,
小九是朕的儿子,朕不允许任何不利于他的言论,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秦丰业战战兢兢:“老臣惶恐,老臣并无针对九殿下的意思,更没有说出任何对九殿下不利的话。”
元贞帝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你不必在朕面前耍花招,要不是看在你把沈自安轰出去的份上,就你这一番居心叵测的话,朕都能削了你的职。”
秦丰业诚惶诚恐:“老臣该死!”
元贞帝明显不想追究,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告诉朕,你对赈灾银一事的看法。”
秦丰业小心翼翼开口:“说来说去,都是沈自安他们该死,户部掌财政大权,就算打仗开支较大,也不至于空虚到如此程度。”
“每年各种税收,难道还不足以填补空虚么?他们不懂开源节流,把银子花没了,搞得各个地方但凡出现一点小事情,都有人烦陛下!”
“他们怎么就不能体谅陛下的辛苦?要是什么事陛下都能亲自处理,那还养他们户部做什么?给他们那么多俸银,都白瞎了!”
一番话,叫元贞帝龙颜大悦:“也就你说话中听,要不是你最近做事不妥当,朕能不宠信你么?”
秦丰业抓住机会,连忙表示:“都是老臣的错,老臣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以弥补曾经的错误。”
元贞帝神情之中,又透着浓浓的不耐烦:“沈自安以往还算稳妥,就算他和白惟墉交好,朕也不曾办了他!”
“但是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事已高的缘故,做事越发没有分寸,主次不分,轻重缓急也不分。”
“江北才多少人?就算没办法挺过这次的灾祸,给东陵造成的损失,都只是九牛一毛。”
说到这里,元贞帝已然发怒:
“沈自安竟然动国库剩下那笔银子的主意,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想的?把这笔银子给了江北的百姓,边军将士怎么办?”
“现在都入秋了,北疆山头已然堆满皑皑白雪,难不成还能饿着他们,冻着他们,那谁给朕驻守边防?”
秦丰业立即附和:“陛下所言极是,江北的百姓都只是一些老弱病残,耕地干活没多大力气,这些人活在根本就是浪费粮食。”
“就算他们真的因灾情死了,也是节约消耗,那些老弱既不能种地,又不能报效国家,能从他们嘴里省下物资给边军,那是他们的光荣。”
这番话,可算是每一个字都踩进元贞帝的心窝窝。
听着叫元贞帝窝心不已。
他不由得唏嘘:“若朝中列公都如秦爱卿这般善解人意,能为朕分忧,朕就不必那么愁了。”
秦丰业拱手:“陛下的意思是……”
元贞帝分外冷漠:“国库的银子,不论如何都不能动,元询什么时候结款,就什么时候把赈灾银运过去。”
“他们要是能活到那个时候,就算他们命大;他们要是等不了,也是他们时运不济,只能怪老天,怨不得朕。”
顿了顿,元贞
帝继续道:“至于沈自安,依朕看是老而昏聩,在朕面前言行无状,如同痴呆憨傻。”
“朕也不是不体恤臣子的人,他既然已经出现了问题,那就让他在家里好好休养。来人,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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