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怒不可遏,但他还是懂得控制情绪。
外头的秦丰业,就算跪在地上,然而他的表情是得意的,像是奸计得逞那般,喜不自胜。
因为这样的结局,是他和元贞帝商量出来的让步。
白明微要是识时务,就应该知足了
。
要是再胡搅蛮缠,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思及此处,秦丰业几乎要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
然而正此时,太傅宋成章忽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大声,他的笑声萦绕在大殿之上,逡巡不去。
元贞帝有些恼了,问他:“宋太傅,你笑什么?”
太傅向来不大管事,但此时此刻,他义无反顾地站出来,朗声质问元贞帝:“陛下此举是否本末倒置了?!”
“混账!”元贞帝登时火冒三丈,一拍御案,嘶声怒吼,“你胆敢这样说朕?!”
龙颜震怒,吓得众臣心房紧收,额冒冷汗。
太傅跪下,不卑不亢:“臣有话要说,若是说得有理,恳请陛下听臣一言,若是说得没道理,陛下可依律治臣之罪!”
元贞帝竭力克制怒火,不叫怒意烧毁理智。
朝中三公,唯有秦丰业是他的人。
白惟墉是托孤大臣,如今已经滚出他的视线,这叫他心底好受许多。
而这宋太傅更为特殊,不仅是先帝的帝师,也是他的启蒙之师,更是太后的人。
虽然没有多大的权势,但很是清贵,想要弄死这老货,如果没有一个令人心服口服的理由还不成。
因为这份特殊,他只能暂且压抑住怒火,免得他的行事为人诟病,于是他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你说便是。”
宋太傅端跪于御前,金声玉振,字字珠玑:“陛下,臣认为整件事情的重点,是在查清李贤昭是否真的叛
国通敌,导致五座城池失守,无数将士惨遭屠戮,百姓水深火/热之上。”
“臣认为,李贤昭的罪行理应一件一件查清,而后依律惩处,以给那些牺牲的将士,那些死在敌人铁骑之下的百姓一个交代!而不是,先定白家众人的罪。”
“白家众人的罪,理应在查清李贤昭的所有罪状的基础上,酌情判断他们是属于防备不当,还是不可抗力;是属于没用,还是无可奈何。”
“只要李贤昭的事情彻查得一清二楚,阴山一战的情况得到还原,白家众人的功与过便能明明白白,到时候再下定论也不迟,陛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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