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静静地躺在他的棺材里。通天晓屈膝跪在他双腿两侧。毫不犹豫地占据了那人的所有视觉世界。他的动作一贯的敏捷决然而又从容优雅,仿佛船长室里正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通天晓注视着白虹,那双橙红色的眸子中,隐藏着无垠的星河。他安静地躺在棺材里,俊秀的面容仍带着祥和的笑意。
这熟悉的情景,像一阵狂风,卷起了指挥官心中沉积已久的回忆。他想起那段在绝望中等待的漫长岁月,生命如烛火般摇摇欲坠,他犯下了背负百万年的罪恶。由此,他得以苟活至今。但是,他背负的罪恶却如同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再犯下多大的错,可是,他已经是一枚发射出去直奔目的地的导弹,再也回不了头。
他轻轻地合上那片火种仓护甲,像是合上一段尘封的往事,也隔绝了那令他无限向往的迷人的火种光芒。
他的机体碰触到白色的装甲那一瞬,怒火奇异地被另一种火焰所完全取代,每多一分接触就会多一分炽烈,多一分安慰和隐秘的欢喜,也理所当然地多了一分想要更多接触的迫切。
通天晓的身体缓缓贴近白虹,他们的接触像是微电流般在两人之间流转,微妙而美好。他看到白虹的光学镜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放大,震惊的光芒在不断闪烁。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俯下,直至完全覆叠在白虹的身上。他们的接触,仿佛是琴键与指尖的碰撞,激起了美妙的旋律。大量欢喜数据从接触到的装甲上传至中央处理器。
他感到他们已经融为一体,紧密的接触带给他们彼此熨帖的安慰和隐秘的欢喜。他的手肘撑在白虹的双肩之外,双手捧住了他的头。他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白虹橙红的双眸满是懵懂和纯真,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柔和而温暖。但在这份纯真之中,却也隐藏着无法言喻的魅力。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愿意一切顺从。
这对于通天晓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他在心中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克制,他的理智如同最坚韧不拔的勇士从残垣断壁的废墟中钻出来,继续它的战斗。然而,他内心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猛烈。他的理智挣扎着,试图摆脱这种强烈的诱惑。他看到身下人迷茫的橙红色双眸,宛如暖融融的清澈湖泊,倒映出一个疯狂的自己。
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白虹的脸颊,轻柔而细致,仿佛在抚摸一件无价之宝。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的电磁辐射交织在一起,每一次的触碰都像是细雨轻抚心田,犹如一首动人的交响乐。
“你刚刚说,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是吗?”通天晓的额头几乎和白虹相触,声音低沉而沙哑,荧蓝的光学镜在棺内的颜色显得有些幽深。
“是的!所以,指挥官不用为我担心,用您需要的方法,拿走您的东西吧!”白虹好奇地观测。他的处理器中,没有关于指挥官如此近距离相处的影像。他不明白指挥官的风扇为什么这样轰响?
看到懵懂如刚刚走出火种源之井的幼生体的前霸天虎军官,通天晓咬牙切齿地再次重复:“……关闭了96的处理器!!”
他抱怨:“你根本就不能思考!白虹!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请恢复你的处理器!”他的理智在试图采取反击,尽管那么微弱。
白虹讷讷地回答:“我……指挥官……我其实是很害怕的。所以才关闭处理器让自己能完成这件事。如果恢复正常运行,我……我恐怕我会……”
“会反抗是吗?”通天晓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答案。然而这恼人的大副,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绝不会!”
自称俘虏的白色小型星际战舰为难地解释:“我是说,我会恐惧……好吧……每个人结束之前,都会面临那种恐惧……不过没关系,既然,是您的命令……我甘之如饴……您是需要一个带着恐惧的火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