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作孽多年,终于到了清算之时了吗?
——无字天书的大白墙上,缓缓飘过这个疑问。
它非常惊恐地上蹿下跳,对于四面墙来说,这个动作堪称诡异而离奇。
在祭坛内游来游去的双鱼瞅见这发癫的一幕,忍不住开口了。
“这是在作甚啊?”
“瞧着像疯了。”
“不好说,也可能是年纪大了。”
“嘿,这腿脚利索的,不像是老了……”
“回光返照,懂?”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一种自言自语。
双鱼自问自答,自娱自乐……或者说苦中作乐。
它感觉自已要被榨干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干”。
感觉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鱼尸,死不瞑目地飘在溪流之上。
“她……她到底是何人啊?”
过去的岁月里,双鱼被压榨得最强的一次,甚至参与了万人大祭……然而即使算上那一次,也比不过一个楚云眠!
可怕的女人。
惹不起。
“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你怎么还说出来了?”
“人没在,不得多说几句?”
“有点道理。”
听到隔壁的神经病鱼又在叨叨叨叨,无字天书都没时间写字骂它。
因为它是真的慌了。
上空的雷云越聚越强,越强锁定的危机感越厉害——不仅仅是渡劫的雷云。
无字天书心里哇凉哇凉的——是天罚啊!
它四面墙飞快转动,正中央出现一坨又一坨的宝贝——皆是这么多年来自已薅来的。
原本计划着按照上上上个契约约定,和被选中的“新人”离开——谁知道来的人完全不解风情,视温香软玉为洪水猛兽。
而后来的对象更是暴力至极……哦不,我怎么能说自已的娘呢?
天书恍惚一秒。
——真是太不孝了!
一个影子从角落里出现,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鹤灵女。
——楚云眠猜的没错,鹤灵女确实和那些幻象美人有点不同,她是曾经的“幻真”产物之一。
如今这仙灵般的女子捧着一大堆书匆匆赶来,甚至不敢抬头看对面的无字天书:
“大人……”
半晌没得到反应,她才敢抬头一看:
“神谕白墙”上写着两个大字:
离开!
血红血红的。
就好像警报一般。
鹤灵女一惊,匆匆放下东西就赶紧离开——而她放下的东西中,滑落一本竹纸装订的书。
微风拂过,掀起扉页一角,露出几个字。
——【七月流火,玄晦山一户人家妇人诞子,仙者途径见喜,赐名宸烈……少幼聪慧,五岁识得千文……世事难料,亲朋尽死,流落在外……】
上面的字迹带着几分锋利,却越写越犹疑……后随着风卷动,匆忙翻了数十页……
而最后几页的字苍劲有力,一改之前,铁画银钩间得见一份“舍我其谁”的霸主之气和野心。
无字天书整理家当准备跑路,未曾注意自已的动静太大,引动了更强的风。
刺啦——
其中摇摇欲坠的一页被风撕裂,随之翻滚,落到了隔壁的双鱼头上。
雾气晕染,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剑意倾山河,风雨不归夜……楚氏死,剑宗祭,天地风云变,气数尽散,需看门中天……”
正在叨叨叨的双鱼一顿,衔起那张纸瞄了眼。
“哇——”
“哇——”
“?你哇什么?”
“瞧你说的,难道不是你先哇,我才哇的?”
“?”
被自已“兄弟”杠了一嘴,鱼儿一噎,顿时有些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