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灵前不该没有人。
“当然可以。”
王爷细声说着,“阿安是夫子的学生,师长如父,自然该是你来守灵。”
“不光是你,大家都在…”
这个小老头最喜静,如今走了这一遭也该烦烦他,热闹热闹!
小姑娘吸吸鼻子,却是没有再哭了。
她还记得,她是夫子最骄傲的学生,不能给他丢人!
……
夫子在的那间小院中静静停着口棺。
这棺的棺壁描彩,画的尽是祝福之象。其四周捆了绳子,前后用木棍固定用来抬棺。
自王府到学堂,抬棺的人已经定好…
霍长明和谢云山在院外候着,与他二人一同的还有两名壮实的年轻人。
原本李星桑和祈善渊要来做这事的,可这俩少年郎是典型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读书人,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抬动如此重的棺,便换了其他人来。
其中一人便是送棺来的富商的儿子。
他们抬棺是有道理的,可谢云山出现在这儿…
一身素白的姜安出现在院子里,走向他,“你…”
“谢大公子可知道?”
谢小将军听着小姑娘嘶哑的声音,眉毛蹙起,反问道:“你院里的没准备些润喉的汤给你?”
小姑娘肃着脸,“准备了,我没喝。”
瞧着他还想说什么,姜安眉毛纠着,“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抬棺可不是小事,若不是父母亲人,没谁会来沾这个晦气的…
谢云山眉毛一扬,还是那么张扬。
他说道:“这关他什么事,用不着。”
况且…
他拍拍小姑娘的脑袋,半开玩笑般讲真心话讲出来,“你这么小,怕是连那根木棍都够不到吧…”
“没关系,本将军代你!”
我代你送他!
姜安声音一梗,眼睛眨呀眨,眨去酸涩,不再去看小将军腰间的素缟。
“谢谢…”
“小姐,都准备好了。”
正言走过来,说道。
姜安点头,算是听见了。
她走到那口棺旁,眼睛一刻都不敢眨。
因为棺不能落地,用木板高高垫起,她连里面光景都瞧不见…
小姑娘的手轻轻搭在棺沿,挺直了脊背,沉声吩咐道:“开府门,起棺!”
送夫子出门!
霍长明擦干了眼泪,随谢云山一同将木棍抵在肩头…
只听沉重的响声起,棺材慢腾腾出了院门。
上元刚过的北地依旧是一片白茫茫,天空突然星星散散飘落雪花,风路过时轻抚着小姑娘素白的衣裳。
她面上并无过多的悲伤表情,更多的是身为王府嫡女的气势。
从小院一路到前厅,再到府门…
那外面熙熙攘攘的尽是来护送的百姓。
低低的啜泣声不断,却无一人放声大哭惊扰亡者。
他们看着那棺,看着扶棺的人。
似乎这刚年满十岁的小姑娘才是主心骨一般…
姜安摩挲着棺身,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坚定。
她抬起头,一片雪花落在睫毛上。
雪下的更大了。
夫子,你瞧啊…
整个北地都在为您哭泣,他们都来看望您了。
我没有给你丢脸,依旧是你最骄傲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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