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邵溢,我们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乔宁靠在曾邵溢肩膀上虚弱地苦笑。
曾邵溢冻得嘴唇都发白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闭着眼睛虚弱地对乔宁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保证过,会说话算数。”
“没关系,你说话不算数我也不会怪你了。”乔宁喃喃地说。
她太冷了,又饿又冷,他们在这个山洞里已经待了最少一天一夜了,反正曾邵溢带的食物和酒都已经喝完。可是还是好饿,又冷又饿还好困,她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地想要睡着。
不过曾邵溢比她还要冷还要饿,他尽量将自己地食物尽可能地给乔宁吃。其实,自己根本没吃几口。
包括水也是,实在是渴了,就塞两把雪放嘴里。
原本就寒冷的身体,因为吃雪的缘故更冷了。从里到外地冷,冷的所有的血液都已经僵住。
不过听到乔宁的话,他还是努力睁开眼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
看到乔宁已经要闭上眼睛了,便立刻拍她的脸说:“别睡,不能睡。这时候千万不能睡,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可是好困啊,真的好困。身上好冷,我想睡觉。”乔宁虚弱地说。
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此刻她只想睡过去。至于会不会被冻死,她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
“不行,不能睡,千万不能睡。”曾邵溢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乔宁的胳膊。
乔宁痛的惊呼一声,倒是马上睁开眼睛。
可是她太饿太冷了,很快又抱紧曾邵溢委屈地哽咽道:“曾邵溢,我不想活了。太受罪,太难受了。你就让我冻死算了,我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傻瓜,你要是死了厉承衍怎么办,你的儿子怎么办?你不是很爱他们吗?为了他们,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啊!”曾邵溢苦涩道。
乔宁说:“我还以为你也希望我死,跟你一起死呢。”
曾邵溢苦笑道:“我是希望和你一起死,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开心。反正……反正我这条烂命,十几年前就该栽在这里。白活了十几年,还让我……让我遇到你,让我有过开心的日子,已经值了。”
“曾邵溢,你别这样说。”乔宁难受道。
曾邵溢轻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悄悄地拿起一把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将手腕对准自己带的水壶,把血滴进去。
乔宁并不知道他做的这个愚蠢的行为,刚开始曾邵溢还强迫她跟他聊天。但是渐渐地,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再次闭上眼睛,想要睡过去。
就在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时。曾邵溢突然又将她摇醒,把水壶塞到她嘴边说:“别……别睡了,喝……这个……热的……可以补充体力。”
乔宁迷迷糊糊张着嘴就喝,一股暖流流进自己嘴里。有些咸,还有些腥。不过这个时候她根本分不清楚这是什么,盐分让她稍稍有了点体力。
肚子里有了一点东西,也没有之前那么饥饿寒冷了。
“好受些了吗?”曾邵溢虚弱地问。
乔宁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现在天又黑了,山洞里一片漆黑,她根本看不清曾邵溢的情况。只能靠在他身上,慢慢地煎熬着时间,拖延着生命,不知道还能拖多久。
而这一晚上,曾邵溢给她喝了两三次这种东西。
寒冷让她没有时间和精力思考,也没有精力想后来为什么曾邵溢不给她喝了,连跟她说话都不说了。
没有曾邵溢喊她摇晃她,她终于控制不住地睡过去。
等到再次被人摇醒,她只看到熟悉的脸在眼前晃动。
“厉……厉承衍。”乔宁艰涩地叫出这三个字,最终又闭上眼睛。
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
也许她是要死了,所以,上天才在临死前让她产生幻觉,见到最想见到的人。
“宁宁,宁宁。”厉承衍抱着她虚弱地身体红了眼眸。
小何在一旁连忙说:“厉先生,赶紧将夫人抱上去,送医院吧!”
厉承衍点头,马上抱起乔宁上直升飞机。
这边搜救部队也将曾邵溢抬了过来,厉承衍将乔宁放好后,才又去看曾邵溢的情况。
魏林已经跪在那里痛哭不已。
厉承衍走过去,看到曾邵溢手腕上的血痕和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用他的命,换了乔宁的命。
否则,这么长时间,乔宁根本撑不过来。
天知道他们找到他们有多不容易,虽然找来了部队救援。可是也只有十几个人和一架直升飞机,想要在这种茫茫大雪地里寻找两个人,可谓是难如上天。
他们搜寻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在这个山洞里看到他们。
看到他们依靠在一起动也不动,厉承衍当时的血液都僵住了。
他好害怕,害怕自己来晚了,害怕乔宁等不到他。
幸好,幸好乔宁还有生命体征。
可是曾邵溢……太迟了,终究,他们没来得及。
直升飞机离开这里,将乔宁送进医院。
乔宁虽然捡回一条命,可是身体太虚弱。寒冷导致昏迷不醒,若不是厉承衍马上又动用关系,找来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恐怕她这条命虽然能捡的回来,但是有可能永远都要躺在床上。
一个星期,乔宁昏迷了整整七天。
而这七天厉承衍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乔宁床边,不许任何人插手。
“厉先生,您去休息休息吧!”小何又一次忍不住过来劝道。
厉承衍摇头,握着乔宁的手说:“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如果她醒了看不到我会害怕的,我不能再让她害怕一次。”
小何叹了口气,只好离开这里。
到第八天的时候,乔宁终于醒了。
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她一动,厉承衍就立刻觉察到。连忙欣喜地看向她道:“宁宁,你醒了。宝贝儿,你终于醒了。”
乔宁又转动着眼睛看向他,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疑惑地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