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君天所的路上,宁稚回想起早上的庭审,说:“我突然发现,晗晗获救后,精神状态那么糟糕,其实不是因为刺激,而是类似毒瘾发作的状态。”
萧让开着车,闻言侧过脸看她一眼:“毒瘾?”
“是的。如果李文康对她用了迷情水,那么一瓶迷情水里含有0.2克的甲基苯丙胺,第一次摄入甲基苯丙胺,后续不再摄入,就会产生戒断反应。”
萧让神色凝重地看着前路:“但是我记得她的血检没问题。”
“但你不觉得她在医院那段时间,状态真的很差吗?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状态越来越好了,连刘姐都说,她看上去就是一个正常人。”
“那是因为她在服药控制、每周都接受白医生的治疗,并且环境脱敏。”
宁稚叹气:“也是。”
萧让握住她的手:“她已经在康复中,你也别钻牛角尖了。”
……
宁稚回到君天所,程儒言问起庭审过程。
听完宁稚的描述,程儒言凝重道:“走私毒品罪,依我看,难。”
宁稚叹气:“公诉人说,还要继续寻找补充证据,希望能有好消息吧。”
她接过手边的案卷材料,开始工作。
程儒言看来一眼,说:“考虑到你还需要奔波张检的案子,暂时还是处理组里的法援案,等张检的案子结了,得想办法接点能给所里创收的案子。”
宁稚抿唇点头:“好。”
程儒言垂眸看案卷,边看边说:“再过俩月,你能升三级律师了,到时候得搬到外头跟其他同级律师一起,如果你打算今年结婚生子,我就暂时不把你安排出去,等你稳定了再说。”
宁稚错愕:“我怎么可能今年就结婚生子?还远着的事情,您正常安排就行。”
程儒言笑:“萧让都多大了,他肯定着急,我就担心你俩一结婚,他就要你生孩子,毕竟男人过了四十,精子就差了。”
宁稚无语:“那您比萧让还大上一两岁。”
程儒言得意道:“我早几年就冻上了。”
宁稚知道他说的是冻精。
她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没再往下接茬。
她忙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得知萧让要加班,她走路回家。
律所距离她住的小区就十分钟路程,乘着夕阳散步回家,倒也能舒缓几分烦闷的情绪。
导致她烦闷的事情有很多。
张晗的案子。
业绩。
赵学峰向萧让借的四千万。
她自己还欠着萧让一百三十万的房租。
除了张晗的案子,剩下三个,都是大标的案件可以解决的事情。
只要她接到大案子,就有丰厚的奖金,那么对程儒言就有交代了,也能还上欠萧让的钱。
可进了君天才知道,要接到标的高的案子,很难很难,除了实力和运气,还要人脉。
偏偏她又是个反感利用人脉、不善应酬的人。
她有时候也会问自己,当年为了给林淑婉翻案,放弃兴趣学科选择读法律,是不是错了……
可一想没有选择法律,大概率不会和萧让牵手,她又觉得读法律其实也不错。
胡思乱想间,宁稚走进家门。
在厨房忙碌的刘姐回头看一眼,看到宁稚一个人进门,好奇道:“让儿今儿加班吗?”
宁稚一手撑着鞋柜换拖鞋:“嗯,他还有工作,我自己先回来了。”
刘姐笑问:“让儿晚上也不跟这儿吃饭,他一个人都吃点什么?”
宁稚走进厨房:“他一般就炒两个青菜,煎个牛排或鱼排吃。”
刘姐笑道:“晚上还是不吃饭。”
“他吃完晚饭还要工作,吃主食容易犯困。”
“早餐和午餐呢?”
“他早上吃主食的,吃粗粮什么的,午餐就跟大伙一样吃普通的工作餐。”宁稚想起往事,气道,“四年前,我还当他助理的时候,有一次帮他准备早餐,做了玉米煎饼,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刘姐叹气:“让儿这孩子,对自己严格,对身边人也严格,其实他没恶意的,也不是针对你。”
“他这人就是嘴坏,明明没恶意,但因为嘴坏,也容易让人讨厌。”
刘姐低声道:“这不更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姑娘敢靠近,清静!”
宁稚笑:“也许吧。”
想起赵梦,笑容渐渐凝固。
“刘姐,我跟你问一事儿,如果你觉得为难,可以不回答。”
刘姐笑:“没事儿,你尽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