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回到灵台前,拿出新的湿巾,继续擦拭。
林淑婉问:“怎么样?是谁给姥姥摆的桌呢?”
宁稚失神道:“您的亲戚朋友里,有姓萧的吗?”
“没有呀。”
“那可能是萧让为姥姥摆的桌。”
林淑婉恍然大悟:“他怎么知道姥姥的灵台在这里?”
宁稚摇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她擦好灵台,跪坐到蒲团上,准备为姥姥念经诵佛。
林淑婉也跪坐到蒲团上,看着她,叹了叹气:“当年,我和你爸离婚的事,其实也不能记恨萧让。”
“我知道。”
“三年前,你爸亲口说,是萧让劝他把小房子留给咱们,要不,他本来打算分一半那房子走的。那时候,我如果想要房子,就得一次性拿出二三十万给他,我那时候根本没钱,那就只能放弃房子,而咱俩也会流落街头。”
宁稚闭着眼,双手合十。
林淑婉小声道:“对了,我前些日子突然想起一事儿——姥姥住院那会儿,萧让来医院探望过,还给了一袋子钱,沉甸甸的,估计有好几万。我以为是你爸托他拿过来的,没有收,还给他了。现在想来,应该是他自己送来的。”
宁稚睁眼,侧过脸看林淑婉:“萧让去医院送过钱?什么时候?”
林淑婉点头:“是的,就是你姥姥住院那会儿,你高三吧。”
宁稚抬眸看向灵台上的红色小旗子,没说什么。
林淑婉说:“我和你爸离婚、姥姥去世,责任在于我和你爸,不关别人的事,你不要因此去记恨谁。心怀仇恨,本身也是消耗、克泄自己。”
宁稚双手合十,重新闭上双眼。
另一边,北京。
代雯怒气冲冲地从电梯出来,径自走向总经理办公室。
她开了门,朝保险柜走去,推开密码盖,快速按下一串数字。
“滴滴滴,”密码箱发出急促的警告。
密码错误。
代雯又接连试了几组密码,都不对,直至密码箱发出长鸣声。
代伟冲进办公室,按着代雯的肩膀把她推开,怒道:“你干什么?”
代雯大吼:“密码是什么?”
“你给我滚!”
代雯尖叫:“你出轨!还转移婚内财产!你恶不恶心?你今天不把代持协议给我,我就把保险箱砸了!”
她抓起大班桌上的铜摆件,朝保险箱的密码区砸去。
代伟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她抬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怔在原地。
陆琴和程儒言刚好进来,看到女儿被打,陆琴冲上去捶打代伟的胸口:“你竟然打孩子!我跟你拼了!”
代伟扼住她的手,把她甩在地上,吼道:“你疯了?”
代雯见他推陆琴,扑上来和他撕打。
一时间乱成一团。
程儒言上前扶起陆琴:“陆女士,您没事吧?”
陆琴崩溃道:“离!今天就离!我再也受不了他那个样子了!呜呜呜……”
程儒言小声劝道:“咱们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为了您和代雯的利益最大化,最好是等戴思通上市后再离。”
陆琴崩溃道:“他打我!打女儿!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今天就离!”
程儒言神色不悦。
他昨天说到嘴巴干,才安抚好急于离婚的陆琴。
不想今天竟出了这么个插曲,恐怕要害他前功尽弃。
十二亿和一百二十亿的代理费,可不是一个概念。
新的计划在心中生成,他扶起陆琴:“咱们到外面说话。”
陆琴尖声喊道:“雯雯!我们走!”
代雯这才停止捶打代伟,和程儒言一起扶着陆琴回会议室。
门一关上,陆琴就哭着对代雯说:“雯雯,我今天就要和你爸签协议,不管能分多少钱,我都要离!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他竟然打咱们……呜呜呜……”
她以为离婚,是对丈夫最大的惩罚,丈夫一定会后悔。
代雯哭着点头:“离吧!我支持你!我以后不认他了!”
程儒言急道:“不想见到他,可以不见,离婚案我全权代理,替陆女士出面,陆女士在离婚诉讼期间,完全可以不到场。”
陆琴崩溃道:“和他在一本户口本上,让我觉得恶心!我今天就要离!从此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代雯咬牙道:“我要和他脱离父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