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硝了,给您做床褥子。
往后啊!这数九寒冬的日子,晚上睡觉,您就不用犯愁怕冷着身子了。”
杨朝升撑开了羊皮,拿手抖了抖。
“你你你,你还有这手艺?
神乎其技,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陈老头瞧着倒吊在枣树上,那只剥了皮,还在一个劲扑通挣扎的肥羊。
他的嘴张的老大。
足足可以放上一颗发育不良的榴莲。
“行了,爹。
我也不靠这门手艺混嚼谷,您知道就行了。
您还是来瞧瞧这块皮子吧!”
“你有心了,用不用我帮把手?
趁早儿,把这树上的羊快点收拾了。
这瞧着,让人瘆得慌。
被外人看到了不好。”
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买卖人,陈老头很快的就回过神来,并给出了中肯的建议。
“中,我这就给羊放血。
爹,您帮忙搅和一下这木桶里面的羊血。
待会儿,拿它做一道秦地美味‘羊血冒饸饹’。”
说完,杨朝升操起了牛耳尖刀,往肥羊脖子上面的大动脉上,扎下了利落的一刀。
羊血喷溅在大木桶里,冒着热乎气。
“嚯,小板儿爷,您搁这儿待着嘞!
让我这一通好找。”
这老声、老气、老相的家伙,不是何大清,又会是谁?
何大清打秋海棠中蹿了出来。
他向前走了几步。
不自觉得,他那双鱼泡眼就盯上了,眼巴前剥了皮,放了血的肥羊。
“我屮艸芔芔……”
在一阵口不择言后。
何大清恢复了正常,竖起大拇哥。
“小板儿爷,您是这个。
四九城的状元楼、八宝楼、庆丰楼、稻香居,有一个算一个。
那些个淮扬菜的大厨,没有一个,有您这手好刀工的。
我何大清今儿个,可算是真的服了您嘞!”
有道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白生生的大肥羊在树上这么挂着。
在别人眼里,它是肉,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肉。
在何大清这个行家里手的眼里,他瞧出来的是一份巧夺天工的刀工。
杨朝升掀起自个儿的衣服角,抹了抹手。
笑着道:“何老哥,瞧您这张嘴,把人给夸上了天。
凭这本事,您咋不天桥那儿混嚼谷去?
指不定能混成个角。”
“哈哈,杨兄弟,您拿我打哈哈是不?
说吧,您让两个小崽子把我叫来,有嘛事?”
有嘛事?
聪明如何大清,杨朝升不相信他瞧不出来。
装傻充愣,看破不说破。
这样的人,冷不丁的就能办件大事儿,来亮瞎一众人的钛合金眼。
比如说,铁饭碗的工作说不要就不要了。
比如说,抛弃自个儿一双年幼的儿女。
比如说,跟一个带着仨拖油瓶的寡妇跑路去了保城。
眼巴前这个男人够狠、够独、够自私......
可笑的是,这样一个人最后居然能够得以善终。
跟这种人说话要挑明了,不能跟他逗那迷糊劲。
“哟,何大清,这水仙花不开,您装哪门子蒜嘞!
您这,不都瞧见了吗?
今儿个,我请客,请大伙儿吃顿大餐。
论厨艺,这南锣鼓巷,您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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