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茂林似乎也并不刨根问底。
“我真的不能见湘君一面吗？”冯茂林苦着一张脸，“我不相信湘君是那样的人，她一直对阿瑛很好。”
“吴队，不瞒你说，湘君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要取代阿瑛这样的话。”
“我们在一起的很适合，我也早就和她说过了，我和阿瑛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婚。”
“我能有今天，阿瑛和岳父给了我不少帮助，不管我和阿瑛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有责任要照顾她一辈子。”
“她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这一点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
“即便……即便阿瑛死了，我也不会娶别人，湘君怎么可能做这种蠢事呢？”
冯茂林看起来十分想不通。
吴队看着他：“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话，似别有深意，冯茂林脸色一僵。
只是一瞬，就好像从来没有失态过。
不过，吴队是老刑警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冯茂林的那一瞬不自然。
他什么也没说，只劝冯茂林：“您要想开点，现在她愿意承认，不是好事吗？”
“现在也算是找到害冯夫人的凶手了，难道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冯茂林跟着点点头：“是，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自己的枕边人。”
“虽然你不能见她，但她委托你替她请律师，这说明梅女士还是很信任你的。”
吴队的话，让冯茂林脸皮颤抖了一下。
这算是什么信任？
让他帮忙请律师，难道他还能故意请个很差的律师，让她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的吗？
这是梅湘君在给他传递信息呢，律师，他这边怎么请？
如果不能让她满意，只怕她在里面会吐出更多的东西。
可这个律师，要怎么才能让梅湘君满意呢？
冯茂林的神色看起来有点为难。
吴队心下嗤笑，也对，情人雇佣护士害了妻子，现在还要求他看在孩子的面下，给自己请律师，冯茂林会怎么做呢？
“冯先生如果觉得为难……”
吴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冯茂林打断：“不，我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们说。”
“谢谢吴队告知，那我就先离开了。”
没见到人，冯茂林虽然不甘心，但他也知道，现在想要沟通只能通过律师。
于是，他也不过多在警局停留，就想离开。
“冯先生留步。”吴队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叫住他。
冯茂林一愣：“吴队还有什么事吗？”
“冯先生平时和卫兰联系多吗？”吴队目光犀利，气势逼人。
冯茂林却半点没有被他唬住，反而失笑：“我记得之前吴队好像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了。”
“是吗？我不记得了。”吴队装作自己得了健忘症。
冯茂林自然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
他只能重复一遍：“若说我和她的交集，那绝对是正常的交流。”
“她是我妻子的专属护士，负责照顾她的，平时我妻子身体有什么问题，卫兰就会和我汇报。”
冯茂林皱着眉：“我和周妈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平时都是直接和卫兰联系的。”
“你为什么不直接关心你的妻子呢？我听说冯夫人多半时候都是清醒的。”吴队问。
“因为……”冯茂林低下头，“我和阿瑛，因为湘君，感情出现了问题。”
“虽然我很爱她，但我承认自己愧对于她。”
“所以，我不太敢直接和她联系。”
“还有阿瑛本人，每次见到我，都十分冷漠，她也不想搭理我。”
“主要还是阿瑛对我的关心十分反感，所以我只能通过第三人来了解她的生活。”
“我原本早就想把阿瑛接去帝都生活，帝都那边的医疗条件肯定比江市要好，专家也更多。”
“但阿瑛十分固执。”
“她只信任刘医生。”
“因为刘医生的父亲，曾是楚家的家庭医生。”
“她和刘医生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这个青梅竹马什么的，有待考证。
但冯茂林这话，说得像妻子和这个刘医生有一腿似的，实在是令人恶心。
一个大男人，犯错了就犯错了，还遮遮掩掩，试图转移警方的视线。
为此不惜给自己的妻子泼脏水。
这是让吴队瞧不起的。
“我怎么听梅湘君说，卫兰喜欢你，这才是她害冯夫人的主要原因？”
“这……”冯茂林一脸惊讶，“怎么可能呢，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卫兰才多大？”
“她怎么会喜欢我？”
“梅湘君还说，卫兰经常和你联系，半夜给你发消息。”
“这是真的吗？”
冯茂林摇头，又点了点头：“卫兰有时候半夜是会给我发消息，不过我也没多想。”
“吴队，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把聊天记录给你们看。”
“你看，短信我都没有删。”
冯茂林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主动给吴队查看。
吴队没动，反而是旁边的小朱警官，拿起冯茂林的手机查看了他和卫兰之间发的消息。
基本上和他们之前通过技术手段在卫兰的手机里看到的一样。
只是有些可能比较暧昧的信息，被他删掉了。
“冯先生，这是全部的聊天信息吗？”小朱警官都不用吴队指示，就问。
冯茂林：“……有的无聊的，就被我删掉了。”
“哦，还是删掉了一部分啊。”小朱警官随意感慨了一句。
冯茂林：“其实，我觉得卫兰对我并没有那种对一个男人的喜欢，如果硬说她对我有什么特殊感情，我觉得可能是崇拜感。”
“那种对年长者的孺慕之情。”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吴队挑眉。
冯茂林这个说法，倒是有些特别。
“因为她以前和我说过，她的父母重男轻女。”
“可能，她在父母那里并没有得到疼爱，而我是一个年长者，我的年纪足够做她的父亲。”
“我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打工不容易，加上身世又挺可怜，所以偶尔会关心她。”
“关心她？比如是哪种关心呢？”吴队是连半点细节都不会放过的人。
冯茂林：“就比如逢年过节，如果她给我发个短信，我就会给她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