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打一边往掩体后晃，过度紧张迫使他根本没法放开扳机，甚至忘记射击第二个人。
枪口几乎调到天上。
王胜手里步枪枪膛挂开，显示子弹已经清空。现在他已经啥都听不到了，但是不要紧，后面还有一个跟进的黑影。
黑影显然陷入极大的慌乱，先前在自己队友受击时他就在开火，现在同样清空弹匣。他慌乱地从口袋里拿东西往枪支腹部塞，看样子可能是一把半自动武器。
对面先前被身前的人阻挡一下，大量子弹都锤在阻挡者身上。王胜眼见着自己打倒的第二个人身后炸起一大团火花。
王胜没有给对面准备的时间，大喝一声抡起步枪就开始冲锋，对面口袋里弹药稀里哗啦洒一地，转而疯狂向王胜扣动扳机——机簧并没有复位，撞针在枪膛里发出卡住的空响。
瞬息之刻王胜的枪托已经近在眼前，对面只看见一个快速放大的黑色物体，眼前一黑踉跄着退到墙边。敌人放弃开枪，端起枪支枪口就往前戳，慌乱中似乎戳到什么硬物。
敌人不知道戳中什么，只是一边怒吼一边使劲往前顶。
王胜胸口被戳中，登时一声闷哼，然后继续抡起步枪。
他手上的枪是在标准枪管的前提下加短护木，一大截枪管还在外面。
手指在暗红的枪管上斯拉斯拉作响，他几乎感受不到痛觉，只是再一下砸中对面的脑袋，嘶吼着再一下、再一下……
直到对面丢下枪跪倒在地上。
王胜从口袋里掏出弹匣塞进枪匣，向跪地的敌军再次清空，然后换上最后一个。
他喘着粗气靠墙坐下，脚搭在死尸胸前。现在耳朵听不见任何东西，眼前除了黑暗，就只剩下四周死一样的黑暗。
天边逐渐亮起一丝极弱的霞光，这才让王胜确定自己没瞎。耳机被打得只剩下半个，他接着晨光扔下受损的装备，发现裤腿、手臂的军装已经被鲜血浸红。
东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预示夜晚的终结。
王胜抬起左手遮挡刺目的阳光，他突然发现手小了许多——连阳光都遮不全。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左小拇指、无名指全部就此消失了。
左手已经变成细溜溜一条，他摸着伤口，一不小心把左手上勉强连接的小指掌骨也撕了下来。第四掌骨戳在外面，白森森的，努力感受一下居然还能动。
王胜看着自己屁股底下坐着的地方，已经形成一个小血潭。他苦笑着从背包里拿绷带，胡乱把手部包裹了一下。止痛剂的药效正在消退，疼痛开始从四周向大脑蔓延。
双手双脚火辣辣的疼，看样子先前那货打的是喷子，裸露地方镶嵌了不少钢珠。
他拖着步枪靠墙艰难挪动，经过先前的坦克墟，见那里零零星星躺着许多死尸，红军、叛军，还有数名武装平民。杨震的尸首躺在路中间，现在爬满苍蝇，与热带那些死在路上的没什么不同。
他翻弄那堆尸首，蚊虫直接在耳边掀起一朵小型的风暴。
王胜回头往十字路口右边看，坦克墟指向的地方趴着一具尸首，他屁股高高撅起，脸部朝向右侧，左脸颊贴地。
尸体下是大滩凝结的血迹。
走近翻一翻，右胸上面姓名签写着袁璐的大名。
子弹从他面部打进去，把整张脸搅得不成样子，粉色的脑浆直接崩出眼眶——怪不得先前很难发现他。
好在这种死法没有痛苦。
王胜在苦笑，他妈整只小队全没了！
就是不知道小队在哪。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