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舱爆发出激烈的交火,但已经没有人继续往外架着。军官眯起眼睛,他推测这些舰船上军官与士兵关系肯定不和,因为甲板上的尸首竟然没有带手枪的——也就是没有军官。
这种小炮艇大概满员也就三十几人,理论上军官或士官的占比很高。这只能说明甲板上的敌军带有浓厚旧军色彩,或者根本就是外籍军官指挥他国士兵。
军官下令红军士兵严格把守各处可以出来的地方,尽量抓最后走出来的活人,也要谨防杀红眼的敌人六亲不认,直接出来自杀式袭击。
底下的交火逐渐进入白热化,王胜蹲在指挥台下,这里甚至能听到脚底的数声手榴弹爆炸,最后重机枪激烈且有节奏的射击结束整场冲突。
如同导演按下暂停键,整个世界一下子恢复安静,只剩下天地间悠悠的浪花以及船舷一边运输舰下沉的气泡声。
幸存的船员看着已经没顶的运输舰,眼神里满是不舍与痛苦,他在用胸挂摄像机拍完照后,一斧子劈断运输舰与炮艇之间的连接锁。
海上运输舰的位置,大片油污在扩散。他们甚至来不及把死者带上。
过了好几分钟,王胜所把守的通道尽头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
“一个人。”王胜说,脚步咯噔咯噔敲在钢制地面上。黑暗里走出一个男人,顿时红军这数把枪全部指向他,后面两人飞快冲出,把男人剪倒在地,缴了他的武器。
男人端着装配燕尾(无后托)的p7,一身都是擦伤,后背大片大片的被烧糊,劣质军服烧化成塑料液,与皮肤黏在一起。
“嘶——疼……轻点!我投降了!”一时间所有人全部震惊了,因为这个亚洲人说的是极其纯正的汉语!
捕俘的士兵大惊,随后他立即似乎想到什么,手上的动作一下子更用力起来,地上男子的脸直接被压成猪肝色。
军官厉声制止,男人这才捡回一条命。
军官和善地蹲下来,挥手让手下进船舱清点,并把男人扶正。
王胜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给枪上膛,他特地找坦克手要来髙穿手枪弹,听说这种子弹近距离打人只会进去一个洞出来一个洞,死不了人。
“我是中国人啊……你们真的抓错了!不信……我叫武祁,你能在共联户口查到我!我之所以在这全是误会!”男人努力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我是真不知道……我刚在联邦留学,你知道的,留学生得想办法补贴家用。”
“所以来杀共联人?”王胜在一旁淡淡地插嘴,手上慢条斯理地给手枪上膛——咔!男人狠狠哆嗦一下,勉强从被擦伤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不不,你误会了……我打暑假工,他们说要一个翻译官,工资面议,我就过来了。”
军官饶有兴致地看王胜的行为。
“住嘴!”王胜突然暴喝,他拎着手枪蹲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你什么都知道。”王胜异常严肃地盯着男人,气势上逐渐咄咄逼人起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额,我的学生证在我右胸上面的口袋里,你可以自己拿出来看看。”男人耸耸肩。
王胜没有行动,他笑了,笑得很大声。“哈哈——”他的笑声突然终止,声音也低沉下去,“没事,马上有人会来询问你的。”
“那也与你无关……”男人努努嘴,示意王胜看旁边的政委,他胸口上的摄像机还在运作。“共联优待俘虏,这是传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