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座上的机枪手抱着平板,手指飞快在上面划拉,汽车顶部的机枪上下左右活动。机枪手按一下平板侧面,画面切成热成像,随后又快速切回来。
王胜抬头看着路标,发现到阵地还有十几公里,听说那里原本是度假的海滩,现在这里的游乐设施全被拆除了。
大炮在旋转木马间开火,尸体陈列在玩具沙滩上……这是什么人间悲喜剧?在生与死之间追寻逝去的童年?
王胜解开保险,把手枪插在胸口的枪套,最后把个别进攻雷放在侧边的雷挂里。补给小队下车,装甲车向前开,后续人员携带爆炸物与弹药跟进,车上只留下那些大件的不易燃医疗用具。
王胜背上背着30公斤弹药,整个人被压得气喘吁吁。他缓步走在队伍最后,在经过每一个转角都要架一下。满地都是死尸,这里就像是被尸体铺就的大道,尸体间隙就是大滩大滩的血。
地面每一寸都被浸红,军靴踩下会噗嗤一声——凝固的血迹有半乍深。有些血块中央还有无法凝固的血,它们已经分层了,表面很清澈,汽车碾过去会哗啦一下溅起来。
四周寂静地可怕,现在没有枪声,没有爆炸,甚至连飞鸟的叫声也没有。大海吹来咸腥的海风,裹挟尸体的血肉味道扩散。王胜在菜市场看过屠户割猪,当时肉与油脂混合的原始芳香也是这般味道。
前方传来车轮碾压尸体的咯吱咯吱爆响,仿佛在啮合脆骨。碾过的尸体变成薄薄一层,上面印着轮印。它们往往是薄薄一层血皮,
噗滋……噗滋……王胜的鞋子里灌满血水,走路也变得粘滞起来,他们在五分钟后进入阵地,装甲车驶入一处半填埋的坑道,只留下机枪露在外面。机枪恰好能俯瞰
王胜一行背着弹药进入坑道,按照之前分配的顺序放在各处物资点。他跨过一个又一个坐在地上喘气的伤兵,伤兵裹在绷带里,渗出的鲜血在上面浸出一个个黑紫的斑印。剩下的士兵各个都有些低沉,只有政委还努力保持平静。
不确定具体是哪国部队。他们残部现在处于下方的礁石滩里,大部都被消灭,但阵地缺乏侦测设施,不能贸然进去索敌。
战壕里的这支部队在一开始时直接面对敌军成建制的登陆部队。即便在战争开始的前几分钟没有火力支援,他们仍然堵住数倍于己的敌军。现在阵地上的活人从三百多人锐减到两百多人,王胜一行填进去勉强多个八九十号人。
登陆军主要是被后续打来的炮火消灭的,他们被堵在滩头,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或许敌军仅仅是想试探一下共联在此处的防御,军舰过来放下登陆艇就跑,甚至没有回收登陆艇的念头。
敌军撞上了共联最精锐的登陆军团,这支登陆军团每三十人有一辆步兵战车,每个班都基本由轻机枪与重机枪构成叠加火力。
第一波冲上来的敌军最幸运,他们至少能在公园里凭借有限的掩体与红军对轰,但在损失数十人后终于开始回撤。
他们退回沙滩,面对着大海,体验共联400口径火箭的箭霰攻击。听说少量人员幸存,但只能龟缩在礁石的缝隙里。
死尸在浪花里起起伏伏,鲜血把灰蓝色的海面变成粉红。敌军士兵全是亚洲人面孔,不过没有肩章,凭着发令的语言初步判断为霓虹军。
敌方士兵手持最原始的4a1,他们使用16经典护木,远看上去竟然和16挺像。瞄具是提把瞄具,与九五式类似,这是上世纪的经典造物。